身为一个感情淡薄的人,共情能力差到极致,好似一株植物被剥夺了汲取水分的根一样,我也没有可以汲取情感的根茎。但在那一刻却意识到了让我脑袋宕机的情感,入侵了我大脑的语言中枢。

女友那边我也已同她分开了

或许是血缘关系的原因,在某些方面我俩是极尽相似的:对于自由的追寻是我们人生中贯彻到底的信念,以及宁愿重来也不愿将就的死犟脾气。但正是我对此的深刻了解,我知晓不论如何都是劝不了的。

“我已准备飞往瑞士

他好似就这么认定了这一条通往自由的路。但换个说辞,也算是将自己困在了“自由”的牢笼里罢了。

字显仓促,潦草、青涩。他实在算不上一个时常书写的学生。不过才刚踏入大学几个月,他整颗心就已游离,飞往他正准备奔赴的国家。他自认是一个自由的灵魂:有着自主的意识,可以掌控的情绪,和自己决定的未来。为之,除夕前一晚,成了家里的离散日。

我一刻都等不了了

兄长就如在漫长的公路上不断地奔跑,追求着不确定目标的背包客一般,抛弃着现有的所有成就与生活,以此为代价换来漂泊不定的生活。这正是我所不能理解的。他好似就这么认定了这一条通往自由的路。但换个说辞,也算是将自己困在了“自由”的牢笼里罢了。或许只有理解自由才能随心所欲的自由,但身为一个“自由”的灵魂,我也不好再多说。

与新年不过几天的差距

字食族

或许是对瑞士的执念已然过深,他无法再将就于被迫而做出的选择:日复一日地专注在自己并不热爱的专业上,环境与理想的天差地别,这与将在天地中遨游的鹰关在温室里饲养无差。于是雄鹰出逃,宁愿休学也要去瑞士生活,爱人与家人一同被他抛下。

作者一句话:被认定的自由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不是自由。

我同他说,你或许还要再思虑几番,这实在是冲动。

“我妥协了五年。父亲让我留在本地上学我也妥协了。家里需要照顾时我也竭尽所能帮忙,我还要思考多久才能说服你们?”

实在抱歉无法陪你们过新年

兄长这么些年来,对家里人照拂得也仅仅是规矩。尤其是父亲劝阻他前往瑞士后,似乎是与家里生了几分间隙,生分了些。在我还未学会独立时,他是我努力的目标。父母的教育心得实在算不上好,对我们的爱含蓄得富含华人的羞耻与严厉。我们兄妹二人在被管控的影子之下活过了十几二十年的,也算是有了几分相通的情谊。我却在这两年敏锐地感知到,牵连着我们二人的丝线正在崩坏。每日的对话也仅仅止步于互相帮对方带些吃食回家,极少再有什么其他的话。我像是失了天线的收音机,频道不论怎么换都收不到什么讯号。而我却天真地以为,不过是步入了不同的生活阶段,思想上有了些差异罢了。

实在谈起爱来,兄长没什么可拿得出手的,谁让他眼里只有固执的自由呢。

今晚的飞机

兄长离开时留下了一张字条。

话里话外透着焦急与不在乎,令我不解。同兄长促膝长谈的那一夜,我的语调充满着理智,平缓而无起伏。鼻腔却被噎了一团酸楚,咽不下去,即将破芽。归咎于在即的分离和难以割舍的亲缘,生养了胸腔里的几株怨恨。我不知晓如何诉出所思所想,所说的话也因此前言不搭后语。他也就这么看着我无措地组织着语言,吞下一口深怀复杂的口水。

我想是不影响什么的”

兄长对那个遥远国度的向往已成执念。从十七八岁的年纪到二十出头,数年的等待令他焦躁难安。他曾有过机会前往瑞士,可碍于家中账上紧缺,实在支撑不起国外高昂的学费,于是便在两张录取通知书当中选择了本地的学校。他仍心怀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