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把书架上的书看了又看,觉得是时候该走的那一刻,我来到了“散文”的书架前,虽然我对散文不是特别感冒。然而,就是在这个架子上,我挑出了好多书,王安忆《米尼》、川端康成《雪国》、鲸向海诗集《精神病院》(最后又放了回去,扼腕)、《逆光的台北》…… 这些书大多是四到五折,没有说特别特别便宜,但至少买的时候罪恶感没有很重。

在QTime,包夜(12小时)的话只要285台币(约12新元,下同),不包括办会员卡的价钱(100台币),淋浴的话须加付75台币。饮料免费无限供应,如果要点餐就另外算。

《逆光的台北》是我从一家二手书店“阿维的书店”偶然找到的,想着,来到台湾,总该带回一本和这个地方有些关系的书吧!于是看见了书名,就觉得必须买下。阿维的书店在一栋楼的第八层,要搭电梯上楼,电梯门一打开,老板就会和你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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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账的时候,老板大声把书名念出来,像在审判我挑书的眼光,读到《逆光的台北》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好像是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本书,然后无可无不可地问了一句:“台北,你为什么逆光呢?”

放任自己什么都不做又会焦虑,难道我的台湾之行就这样了吗?难道我不该趁这最后几天抓紧时间玩尽兴吗?将这些日子所做的事情巨细靡遗地一一盘点,最微小的努力都将它署名变成勋章,最小的失误无限放大归咎于个性问题。发现自己就算出了国,还在45度的人生里内耗着,悄无声息地把自己逼疯。无论动还是不动,都使人疲累。

离开台湾的前一天晚上,我到台北车站附近的一间网吧过夜。原本犹豫要不要干脆住在青年旅馆,但还是决定小小冒险一下,让我的台湾之旅少一个遗憾。

前几天把自己关在台中的青年旅馆里,放任自己像妈妈说的那样,“病了就多休息”,把台湾最后几天就这样任性地抛掷在睡眠里。进入倒数的状态,根本就是在等时间过去。那时候觉得状态很差,似乎是前面的旅程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的勇气和精力,现在只能瘫软,想到要去觅食、要和人交流就想干脆不要吃饭好了,饿了就到对面的全家买微波食物来吃。

▲QTime信阳店 100台湾台北市中正区信阳街12号 感觉指数:★★★

已经凌晨三点了,《逆光的台北》和我一起躺在沙发椅上。脑中飘忽出现勤美像只半透明的鬼魅在深夜的台北街头走着、寻着的身影,一股刺冷的感觉涌上,我将身体缩进租来的单薄毯子里,想着唯一使我即使烦不胜烦,仍继续翻页的念头:王光群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或者,他根本不会出现呢?

那时候我是店内唯一的客人,老板打开冷气,叫我就算不买书也要待久一点,他就不用烦恼要不要把冷气关掉。我慢慢发现店里奇奇怪怪的书一堆,《格雷的五十道阴影》、“Just Kids”的中译版(我喜欢原文,不过就是觉得这本书的中译出现在这里有些奇特)…… 我竟然还看见了中学时代和朋友一起追看的网络小说《华胥引》……

QTime比我想象中安静,也许因为这一天是星期二,来的人不算特别多,挨肩的包厢有人在打呼,不知从哪传来的蹦迪音乐闷闷地响着,偶尔有阵阵快速地操作滑鼠的声音。走廊边一排排的木柜上摆满了DVD,也有书本。

放任自己什么都不做又会焦虑,难道我的台湾之行就这样了吗?难道我不该趁这最后几天抓紧时间玩尽兴吗?将这些日子所做的事情巨细靡遗地一一盘点,最微小的努力都将它署名变成勋章,最小的失误无限放大归咎于个性问题。

我看见书架上放着村上春树的“First Person Singular”,但我没有拿起那本书,而是回到自己的包厢,打开了我已经读了两天,还是感觉毫无进展的书。之所以觉得毫无进展,是因为我已经读了超过一半,快要到第200页,然而勤美还是没有找到她心心念念的王光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