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晨,裹上一层粉雪的雪山。(蓝国维摄)

到了Thukla, 我们得跨过一条相当湍急的河流。坤布冰川从珠峰缓缓流下,被太阳融化后成了湍急的河水。由于已经是春末,河水高涨,过河变得困难。向导先把我们的背包运过河,然后一手拉着我们踏着大石过河。我们吃了午餐后,得走到海拔4900米的小村庄罗布崎。到了罗布崎,天忽然下起皑皑粉雪,我赶快把这一幕拍下来。约莫半个钟后,雪停了,太阳又再出现,仿佛刚才不曾下过雪似的。这里的空气稀薄,我的头痛开始加剧,咳嗽也开始越来越频密。我相信即使不是高山症,也应该是和高原冷气候有关的症状,食欲也比前几天差多了。

到达珠峰大本营

由于这里地势陡峭,村民的房子都建在斜坡上。向导带我们到修葺中的博物馆观景台,远眺各座山峰。我们还看到珠峰的顶部。

每年的3月至5月是登珠峰热门季节。由于前三年疫情的关系,刚好今年又碰上珠峰登顶70周年纪念,今年很多登山队伍都摩拳擦掌,准备好登顶。随着登山者的增加,伴随而来的是今年尼泊尔境内所发生的登山事故。截至笔者5月底下山时的粗略统计,今年已经至少有17名因各种原因不幸罹难或失踪的登山者和夏尔巴人。

从南崎巴札到汤坡崎(Tengboche),得再攀上1000米左右的高度。汤坡崎的山顶有一座建设得非常宏伟的藏式风格寺庙。寺庙对面是一家西式咖啡厅,非常受登山客的欢迎。我们辛苦徒步了大半天,终于可以歇歇腿,点杯咖啡、奶茶或热巧克力,吃一口新鲜烘焙的蛋糕,欣赏周围的风景。

隔天,我的两位朋友选择乘坐直升机回去卢卡拉。由于前晚下了雪,直升机得等太阳出现雾气散开,才能抵达高乐雪载客。朋友在山丘上耐心等候,我则在客栈旁拍摄被银装覆盖的大地。一切是那么的祥和寂静。

这里的黑夜非常清晰。我等半夜云雾退去后,裹上风衣,走出旅馆观赏夜景。等眼睛逐渐适应黑夜后,雪山的轮廓开始慢慢显现。星星把雪山背后的夜空点缀得非常漂亮。偶尔一颗流星越过,让人眼前为之一亮。忽然间,觉得一切的辛苦都值得了。

没多久,太阳公公终于突破重围,远处也传来熟悉的直升机螺旋桨转动声。等朋友们上了直升机,我和另外一位朋友开始下山的路程。走在冰雪掩盖的归途上,感受完全不一样。我挥挥手,向珠峰,向大本营,向坤布冰川,也向山谷中每一座巍峨的雪山,逐一告别。

我们终于在中午时分到达珠峰大本营的拍照处——营区外一块标记着5364米的大石。大伙儿高兴得欢呼击掌,接着爬上大石拍群体照,庆祝完成这次徒步之旅。由于我们所处位置太靠近珠峰,而珠峰又被其他较矮的山峰围绕着,所以在大本营只能看到珠峰的顶峰而已。

隔天早上5点左右,我们开始徒步走向最靠近珠峰大本营的村子高乐雪(Gorakshep)。沿途空气稀薄又干燥,我们的呼吸变得急促。过后我们从高乐雪一路沿着坤布冰河走向珠峰大本营。约莫一个小时后,看见远处一大片五颜六色的帐篷区。整个营区都被各路登山队占据。沿途是有同样目标的徒步客,也有为营区补给的牦牛队伍和肩负重物的夏尔巴挑夫。

珠峰在中国和尼泊尔的国际线上,山峰的东、南、西三面在尼国境内,北面在中国西藏境内。一般登山队伍从尼泊尔境内的南坡攀登,然后不停锻炼和适应高原稀薄的空气。他们从珠峰大本营开始,经过坤布冰河(Khumbu Glacier)上到一号营地,来回二号、三号、四号营地。到了登顶那天,登山者从四号营地出发,隔天到达顶峰,并迅速在天黑前回返四号营地,不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今年是珠穆朗玛峰登顶70周年纪念,很多登山队伍都试图登顶。作者5月从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的丹增-希拉里机场开始徒步,克服恶劣气候、险峻路途、稀薄空气等重重困难,终于攀上海拔5364米的珠峰大本营。一路满眼银装素裹,但每一座巍峨的雪山姿态各异,特别是当夜空为幕,星星点缀,偶尔一颗流星划过,作者觉得一切辛苦都值得了。

要到达珠峰大本营,第一个挑战,就是能够顺利从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飞抵丹增-希拉里机场(原称卢卡拉机场,2008年改名)。在卢卡拉机场建成之前,要前往珠峰大本营得先徒步经吉里(Jiri)来到卢卡拉(Lukla),再继续前往珠峰大本营。1964年,德蒙德·希拉里带领一批夏尔巴人在卢卡拉兴建小型机场,改善卢卡拉与外界的联系,也为徒步客省下了七天左右的徒步时间。

隔天从法克定到中途驿站南崎巴札(Namche Bazaar)的徒步旅程,是这段徒步旅途中比较艰苦又漫长的一段。我们得先下到河岸附近,过了吊桥再往上走,全程攀升高度1000米左右。沿路有很多马群和挑夫运送各式各样的商品往返山区各地。有的马群载满煤气桶,我们路过的时候必须小心闪避一旁,以免被马匹一腿踢落山崖,或者一个不留神踩着马粪。到了吊桥,我们得让挑夫和马匹先过,因为他们的负荷非常重。这些夏尔巴挑夫可厉害了,他们能够扛上重过自己体重几倍的货物上山,说是超人也不为过。

峡谷的村庄Pheriche是上游和下游的直升机交汇总站。(蓝国维摄)

1953年,来自新西兰的登山好手德蒙德·希拉里(Sir Edmund Hillary)和他的拍档,夏尔巴人丹增·诺尔盖(Tenzing Norgay),攀上了世界顶峰——8848米的珠穆朗玛峰(简称珠峰,Mount Everest)。这是人类第一次登上世界之巅。他们两位的登顶,成了献给当时即将登基的英女王的大礼。从此以后登山好手络绎不绝地来到尼泊尔,为的就是征服这座世界高峰。

日出时分的丁伯崎。(蓝国维摄)
南崎巴札的商店和餐馆。(蓝国维摄)
徒步时经过的村庄。横幅是珠峰登顶70周年纪念的告示。(蓝国维摄)

住在树林无法生长的丁伯崎村

在海拔4600米的Thukla一家热闹的餐馆享用午餐。那里是上山和下山都必须经过的午餐点,所以人潮特别多。(蓝国维摄)

登阿玛达布拉姆峰 攀珠峰前先热身

终于到达珠峰大本营有名的拍摄点,一块标明大本营海拔高度的大石。(蓝国维摄)
令人闻之丧胆的坤布冰河。左边是珠峰大本营。这里可以看到珠峰的顶部(两座雪山的中间)。(蓝国维摄)
云雾围绕的一大片高原。左边外形独特的雪山是阿玛达布拉姆峰。(蓝国维摄)

笔者本来应该在去年完成珠峰大本营徒步之行。奈何去年的航班因为天气原因被取消,所以推迟到今年才出行。这未尝不是好事,今年笔者多了三位志同道合的徒步伴侣,而且有更多时间在武吉知马山进行训练。这一次托三位朋友的福,往返卢克拉的航班非常顺利。我们刚下飞机,向导Prakash便介绍两位年轻的挑夫给我们认识。挑夫从我们手中接过沉重的背包,开始快速徒步到今晚的住宿点——法克定(Phakding)。法克定的海拔只有两千多米,离卢克拉大约四个钟头的徒步旅程。我们沿途会经过一些小村庄,可以购买瓶装水和食物。

南崎巴札是珠峰大本营徒步路线的必经之地,也是夏尔巴人进行交流、贸易的主要地域。这里海拔3400米左右,我们在这里住了两天。世界最高的豪华住宿点——珠峰观景酒店,就在南崎巴札的不远处。从酒店的观景台,可以远眺珠峰的顶部。南崎巴札有各式各样的店铺,包括西餐馆和全球最高的爱尔兰酒吧,我们得以一尝当地酿制的啤酒。如果需要补给冬装或登山用品,这里是加德满都外最齐全的采购地点,但须注意的是,较便宜的一般是仿制品。

珠峰大本营徒步区域位于珠峰南坡的萨加玛塔国家公园(Sagarmatha National Park)境内。这里也是夏尔巴人的故乡。公园占地一千多平方公里,境内有雪山、冰河、深谷,风景十分优美。峡谷有流自冰川的河流,呈碧绿色,犹如环绕在雪山的玉带。珠峰共有三个名称:最为外人所知的,是为了纪念一位名叫Everest的殖民者而取的名;另一个名字,尼泊尔人称之为萨加玛塔(Sagarmatha),意思是天空之女神;在中国西藏地区,一般称作珠穆朗玛峰,在藏语的意思是大地之母。

从丁伯崎到罗布崎峰(Lobuche)是这次徒步之行的最后重头戏。首先,我们得徒步经过云雾围绕的一大片高原。从高原往下看,会看到很多直升机在山脚下的村庄Pheriche接送客人。Pheriche是往返珠峰地区的小型直升机和穿梭卢卡拉较大型直升机的交汇总站,这里直升机的起降次数很高。无论是已经登顶,急于从珠峰二号营地回返家园的登山者,或徒步完毕不想走回头路的徒步者,或是遇到高山症而需要急救的登山客,都有可能需要乘坐直升机下山,可见直升机需求之殷切。

回到高乐雪,已经是下午4点左右,太阳慢慢下山,气温开始降到零度以下。接着毫无预警地,鹅毛雪开始降落,村子笼罩在雪花中。我们默默祈祷明天下山的路途不要残留太多冰雪,不然滑倒的风险会增加。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在海拔4410米的丁伯崎(Dingboche)村庄住两天。沿途峡谷和隘口的风好大,我们都被大风吹得东歪西倒,大家只好抓紧帽子和大衣奋力前进。我们已经超越树林能生长的高度和温度。

丹增-希拉里机场有“世界屋脊上的跑道”称号,跑道长仅460米,海拔却高达2860米,堪称世界最危险的机场之一。在如此狭窄又短的跑道降落几乎是飞行员的梦靥。高海拔的空气密度低,飞机须要以更快的速度降落。跑道入口是宽度不足1000米的山谷,而倾斜跑道的尽头则是万丈深渊。这里经常因为恶劣天气或能见度不佳而导致航班取消或延误。

到了傍晚,向导叫我们出来欣赏日落时分的阿玛达布拉姆峰(Ama Dablam)。阿玛达布拉姆峰是喜马拉雅山的明珠,虽然只有海拔6800米,在喜马拉雅山脉不算高,但因为外形独特而受到徒步客的喜爱。她也是攀峰好手在攀上珠峰前用来热身的山峰之一。阿玛达布拉姆的意思是母亲的项链。阿玛达布拉姆峰有独特的金字塔形状,两边的山脊像母亲保护孩子的手臂。

从法克定到南崎巴札艰苦又漫长

丁伯崎有一家西式咖啡厅,售卖自家用土壤烧成的陶瓷咖啡杯,特别有意思。每天下午两点,咖啡厅会播放一套和珠峰有关的纪录片。我和一名老外买了一杯饮料后,就坐在大厅观赏有关夏尔巴人的纪录片。2014年晚上一场突如其来的雪崩,把正在坤布冰河运送物资和整修铁梯的夏尔巴人掩埋了。这场雪崩造成16名夏尔巴人罹难。这部纪录片记载了这场灾难的来龙去脉,还有后来夏尔巴人和西方登山队伍因为这场意外而产生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