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如果我亲自送这一单,其他单子就会被延误。时间就是金钱,我们很多都是为了冲单,拿到更高等级奖励,用代送员就是花小钱赚大钱。”

到大楼送外卖的骑手熟练地将外卖递给她们,转告订单楼层和门牌号,扫描她们挂在脖子上的收款二维码付款后,继续下一单外卖派送任务。

“赛格……赛格……高楼的,马上上去。”

黄秀梅感叹,由于竞争变得更激烈,就连代送员这行也变得“内卷”,出现僧多粥少的情况,导致近一年收入大幅下降。

外卖骑手将外卖交给代送阿姨后,就可继续其他派送任务。(林煇智摄)

代送服务解决了骑手配送效率的问题,但代送员送错订单、晚送的问题时有发生。张晓东感叹,一旦发生此类纠纷,责任就落在骑手身上,必须向顾客作出赔偿。

代送阿姨在外卖袋上写下派送信息,确认2元(人民币,下同,约0.4新元)代送费进账。这番操作重复几次后,订单凑足了,她们就健步如飞走进大厦,开始派送外卖。

黄秀梅对网上的传言不屑一顾,称她们只是为了讨生活。她为记者算了一笔账,一个中午的饭点最多只能接30个单,一个月下来也不过是一两千元,“哪来的月入过万”。

网络上流传,像黄秀梅这样的代送员虽不懂半点科技,却能在中国最大电子批发零售中心华强北创造财富,是深圳这座“搞钱之都”的典范。有人甚至称,这些“月入过万”的阿姨已成为深圳的都市传奇。

代送阿姨凑足订单后,就会拿着十几二十份外卖,到大楼逐一派送。(林煇智摄)

另一名外卖骑手张晓东说:“如果可以直接把外卖送到外卖柜,我们开心都来不及,但问题是顾客要提前注明。大多数顾客就是不想下楼才点外卖,如果需要下楼取餐,还不如外食。”

对大厦结构了如指掌的黄秀梅可在半小时内派送20个订单。

赛格广场在大楼底层安放了外卖柜,方便骑手和食客送餐取餐,但使用率并不高。(林煇智摄)

李现亮说:“理论上说,骑手可以向代送员追偿。但配送物品通常都不太值钱,他们可能会私下解决,或者不予追偿,不至于用司法途径解决。”

为方便骑手和食客在高峰时段送餐取餐,许多外卖平台都会和大厦物业洽谈,在大楼底层安装外卖柜。在赛格广场,也有一排有一百多个隔间的外卖柜,但使用率并不高。

代送员有偿替外卖骑手完成送外卖的“最后一里路”,是深圳一些商业区出现的新现象。代送员中有不少是兼职者。来自湖南的黄秀梅(化名)是一名家政保洁阿姨,她每到空档期,就会到赛格广场当代送员赚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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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在没有得到顾客授权的情况下,骑手擅自将外卖转交给代送员代送,是违背和顾客之间的配送协议。如果外卖丢失了,商家、平台和骑手都必须共同承担赔偿责任,尤其是骑手。

河北时代经典律师事务所律师李现亮受访时指出,这些代送服务在本质上和驿站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相对于驿站,他们是流动的,而且没有营业执照。

她告诉《联合早报》,代送员的功能是解决外卖骑手等电梯时间过长、找不到派送目的地等问题。

外卖骑手赵雷受访时说,像赛格广场这类高楼的电梯等待时间太久,要把外卖送上门至少要花20分钟。

她说:“受大环境影响,很多人不是失业,就是降薪。这里基本没有门槛,谁都可以来赚外快,去年最多的时候同时有五六十人,有时还有年轻人跟我们抢生意。”

赛格广场是华强北一座71层高的大楼,有3000多个单位,大楼内部结构复杂。在繁忙的午餐时段,电梯的等候时间至少五分钟;从楼顶乘电梯下楼,加上各楼层乘客上下电梯的停顿时间,至少需要15分钟。

深圳华强北赛格广场底层,每到中午饭点时间,数十名“代送阿姨”就会聚集在那里招揽生意,有偿代替外卖骑手送外卖。

对消费者而言,李现亮建议,如果遇到外卖纠纷,最直接的处理方式是找商家或平台,因为对方必须承担保证外卖送到顾客手中的主要责任。

这类有偿代送服务在深圳许多办公大楼都有。对于代送员会分走一部分配送费,大部分受访外卖骑手都表示,这是折衷的办法,因为如果派送过程被延误,实际收入就会下降。

外卖骑手每份订单的配送费从4元到7元不等,视距离远近而定。

她自信地说:“我们在接订单时就开始把派单的路线想好,从最高层开始往下送。我们(代送员)也会私下交换订单,让派送工作简单些。”

代送阿姨私下交换订单,集中相近楼层的外卖,让派送工作更高效。(林煇智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