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斯廷斯小镇》(2014)描绘英国最南部的小镇海边,那占据画面的一大片沙子,都由水分的晕染而成,水色通透,恬静明快,带着水彩画特有的清澈透明质感。

这也是白荣盛第一次接受联合早报访问。白荣盛可说是第二代画家的典型代表,出于喜欢而踏上默默耕耘的从艺之路。他从小在巴耶利峇乡村长大,父亲早逝,家境贫穷,读南洋美专时就须兼职,只学到油画,下午打工,错过了水墨课。他也在赤道艺术研究会学素描,曾在出版社当插画员10年。

以小印度街头速写为例,《星期天的小印度》(2010)描绘棚帐下,印度人看报喝水的日常一景,寥寥几笔,用笔简洁,神态即出。小印度的水果摊、买水果的妇女,观音庙外面卖花、算命的,都是画家热爱的题材,饱含对这片土地的情意。

展览即日起至9月20日上午10时至晚上8时,在乌节广场酒店(Orchard Parade Hotel)二楼举行,电话:64967676/83577781。入场免费。

作画50多年,白荣盛坚持百分百户外写生的主张,不外乎这种生命现场感的无可取代。他说:“如果照着照片画,群众的神态不会那么自然的。”

日常写生的场面随着时代的急剧变迁,逐渐消失,在画面化为永恒。白荣盛1991年为陈桂兰街一家猪肉供应商留下的特写镜头已成为历史。画家1994年笔下的直落亚逸一带的咖啡店芳踪不在,令人怀旧。经常在新加坡河一隅作画的白荣盛,并不属于林清河的“星期天团队”一员,看到河口清理工程展开,风貌大变,促使他1983年全职作画,抢时间留记录。

白荣盛画面也充满夫妻俩路途上的美好回忆,包括:2000年到巴黎入驻南艺艺术家计划,长住三个月;遍游欧洲,从塞纳河、布拉格、威尼斯到布达佩斯;2007到2009年多次到访中国湖南湘西凤凰城,一步一画面。

当时白荣盛与太太庄宝妹找个庙宇梯阶坐下,从高处俯瞰街市作画。加德满都地震后,残瓦败砾可见,然而生活照常,街市繁忙。夫妇俩待上一个月,完成了十多幅画。

画家要在作画的现场,才能入微观察,真切把握到当时当刻的氛围,瞬息的变化。《槟城观音庙》(2013)“逮”到脚踏车骑士提脚的小动作,观音庙顶朦胧晕染的处理,衬托出庙前的写实场景,让水彩画有了写意味道。

白荣盛不作展而能生存,依赖的是一些藏家的大力支持,尤其是商人王天发、退休律师周淑艳。画家2013年出版第一本画集《精彩50年——白荣盛水彩艺术》,收录历年创作158幅。

我国水彩画家白荣盛画艺精湛成熟,作品对于光影的捕捉非常敏锐,但他为人处事低调,少办个展。他首次接受联合早报访问时说,画家要在作画现场,才能入微观察,真切把握当时当刻的氛围,瞬息的变化。

白荣盛的水彩画从构画布局到干湿用笔,景物的虚实层次分明,光影交错,人物的表情神态恰到好处。对照白荣盛早期与近期的作品,最明显的转变是,画作构图从完整严密变成“未完成”,笔触越发轻松自在,越发写意。白荣盛笑说:“近作不那么拘谨、老实。画画懂得偷懒了嘛。”

我国水彩画家白荣盛(78岁)的作品对于光影的捕捉非常敏锐,恍若身临其境。《尼泊尔街景》(2016)画加德满都的街景,洒在迎面驶来的三轮车夫身上的明晃晃阳光仿佛是自己的,感觉到一阵暖意。熙攘街市笼罩在阴影里,抵挡不住炙热日光直射似的。周围的留白使画面带空间感,更能量到温度。

画艺精湛成熟的白荣盛为人处事非常低调,全职作画至今,仅办了三次个展。上两次个展在1990年代,由已故“纯艺”画廊业者德拉布彻(Della Butcher)筹办,买家以居住本地的外国人为主。白荣盛犹记得,为人老实,积极推动本地艺文发展的德拉布彻一次带上他的两幅水彩画上飞机飞英国,送给外国的买家。第三次个展“漫漫艺途——白荣盛水彩画展”经“南蛮艺苑”业者李正秀说服才得以办成,展出从1990年代至2016年共30幅作品。

白荣盛说:“画水彩速度要快,一笔不改,不是每张都好。”水彩画这种起手不回的特质,让这种媒介看来容易学习但难于精妙。水彩比油彩颜料便宜,户外写生携带轻便。

现场作画有时花几个小时或一两天,若完成不了,画家会在同个时间点,回到同一地点,继续画。好在画家身边的太太是南洋美专同班同学,也是画友,画速写、油画、静物,说是打发时间,作品从没展过。

“未完成”画面的写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