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作家刘震云曾以长篇小说《一句顶一万句》夺得茅盾文学奖,《一句顶一万句》及另一部长篇小说《我不是潘金莲》2016年几乎同时被改编为电影,因此,在中国文学界,2016年有“刘震云年”之称。2017年11月刘震云又推出最新长篇小说《吃瓜时代的儿女们》,问世后可说叫好又叫座,本书并入选亚洲周刊2017年度十大小说。
《吃瓜时代的儿女们》小说人物的组合也非常有趣,有乡村服装厂女工、中层官吏和高层权贵,主要小说人物是四个素不相识的男女,乡村女工牛小丽、副省长李安邦、县公路局局长杨开拓、市环保局副局长马忠诚,四人来自不同省、不同县、不同市,更不是同一阶层;但他们之间,却有着极为可笑,却又环环相扣的联系。
小说的第一章讲述一个叫牛小丽的女人的故事。牛小丽为了给哥哥娶妻,向高利贷借了几万元,结果娶来的叫宋彩霞的女人五天后便逃跑了。为了寻找宋彩霞这个骗子,牛小丽和当时的介绍人、农村妇女朱菊花一起长途跋涉寻找宋彩霞,可那一次的出行,从此改变了牛小丽的命运。朱菊花原来也是一个被拐来的女人,她处心积虑,利用这次的出行,带着孩子逃跑去了。一再被骗,这是强悍的牛小丽做梦也不曾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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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卖婚姻与骗局
《吃瓜时代的儿女们》故事架构巧妙,分三个部分,第一、二部分是长达270页的前言,小说的正文只有27页,其中还有一章只有一句话。小说素材有不少取自中国当下社会及政治新闻,但由于小说家功力所在,能够善用新闻素材,再把素材穿插、整合起来,说的是农村里的买卖婚姻、婚姻骗局,官场中的政治斗争、丑闻、情色交易、贪污事件等,但全书读来却仿佛一出喜剧,甚至闹剧。作者以洗练、老辣的语言娓娓道来,叙事技巧功力高强,整部小说一气呵成,读起来十分引人入胜。读者初始读来,或许只觉荒诞有趣,放下书来却又笑不出来。
第二章讲述的是副省长李安邦的故事。某省省长要升任省委书记,李安邦等三人是省长候选人,李安邦在晋升省长的关键时刻,获悉影响他晋升的一个关键人物是省人大的副主任的同学,而他与这个人大副主任有过过节。李安邦为此坐立不安。无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还未成年的儿子,没有驾照却驾驶且遭遇车祸,车内还有个身亡的裸女。李安邦深知在这节骨眼上,如果处理不好这两个问题,他升官之路就要断送了。在李安邦内外受困之时,一个商场中人给他找了一位“大师”。这个“易经大师”给他算命之后说他是“犯红”了,大师还告诉他:政治和红色关系太深,要破解就必须找一个处女“破红”。深信不疑的李安邦后来与伪装处女的牛小丽秘密完成了一次情色交易。
荒诞热闹的句点
亚洲周刊2017年度十大小说——中国作家刘震云最新长篇小说《吃瓜时代的儿女们》故事架构巧妙,小说素材取自中国当下社会及政治新闻,说的是农村里的买卖婚姻、婚姻骗局,官场中的政治斗争、情色交易、贪污事件等,但全书读来却仿佛一出喜剧。
讽刺的是,原本是市环保局科长的马忠诚由于同事间的斗争,竟然连做梦也没想到地意外升为副局长。小说家也不忘为马忠诚涂抹上“喜剧”色彩,当他兴高采烈与家人在外地旅游时,被上级叫回去值班,在车站等车时却碰上洗脚屋设计的仙人跳,最终不得不破财消灾,马忠诚上演的这一场闹剧,也为小说画下荒诞热闹的句点。
杨开拓被调查后,被发现手机里有一条苏爽发的短信,而当苏爽这个名字出现后,李安邦、牛小丽等人都开始被调查了。于是突然之间,几个本来互不相识的人,命运突然被捆绑起来。他们之中,李安邦和杨开拓连面都没见过,他俩共同认识的人就是“皮条客”苏爽。
所谓“吃瓜”是近年中国盛行的网络用语,形容置身事外,围观事物的大众。据说,吃瓜群众开始于一个公路新闻,记者去采访老人家,老人说,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当时在吃西瓜。后来新闻评论里有人评论:“我只是一个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可找不到宋彩霞,牛小丽就拿不回被骗的十几万彩礼钱,也就还不了债,于是牛小丽凭知道的宋彩霞的一点信息,开始大海捞针般地寻找宋彩霞。当她把身边的钱和未婚夫寄来的钱快要花光的时候,也没有找到宋彩霞。牛小丽走投无路时,碰到一个名叫苏爽的女人,苏爽先是骗说知道宋彩霞在哪,其实是请牛小丽入瓮,费尽口舌以说服正为钱愁的牛小丽用身体赚取快钱,牛小丽在苏爽的诱惑下,终于把持不住,一次又一次出卖肉体,直到将被宋彩霞骗走的钱赚回来。
耐人寻味的是,扉页的一行话:“如有巧合,别当巧合。——我三舅的话”。很明显的,这是小说家的意在言外,整部小说可说由一个个巧合的,偶然的事件组成,读者看到的,却是当下中国社会的众生相。
当下中国社会众生相
第三章的核心人物是县公路局局长杨开拓,故事开始于有一天,一辆载烟花爆竹的车爆炸了,不幸的是,爆炸时车子正好在桥上,把桥也炸塌了。这座被炸塌的桥正是在杨开拓分管境内,在现场处理事故时,杨开拓因心理压力大,又喝了酒,想想觉得自己太倒霉,不由苦笑了一下,正好被记者拍了下来,还上传网上,而引起网友们的人肉搜索,搜寻到不少他在不同场合拍下的照片。在照片里,他手戴不同款式的名表,每一款都价值不菲,于是,杨开拓被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