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不少文章书写母亲,洋溢陈来水对母亲的感念,也描绘了建国一代新加坡人刻苦的生活面貌。

本书分四辑——诗、散文、杂文与采访线上。

陈来水说,取书名时,来来回回退了好几个提案,后来挚友潘正镭一天向他提议,何不以“水庐”为名,于是有了本书现在的模样。如此一来,潘正镭可说是见证了老友陈来水两个“水庐”的诞生。

杂文占最大篇幅,收录他在《联合晚报》专栏里的作品。

陈来水中学时期开始写诗,高中接触台湾现代诗流派,就读南洋大学时期,参与南大诗社、南大中文学会的活动;毕业后则参加阿裕尼文艺创作与翻译协会,上世纪1970至80年代中期一直都非常活跃于文坛和文艺写作。

回首过去,他感念那个风火的年代,创作、出版、活动,持续不断,他今天还希望当年的许多诗乐作品,能重新被演绎,重新传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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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鸡不成还与蛇共眠

成长于1960、70年代,当时社会风起云涌,各种思潮碰撞。陈来水初中时代的诗作非常激昂,关注社会底层。《青春岁月》组诗其中一首写道:“假如我是记者∕我将拿起生活的矛∕深入人间∕把人间那些最心酸的∕最苦辣的∕一点一滴写出来”,要提醒大家,“人们是怎样在生活中寻求希望∕人们怎样在黑暗中找寻光明”。后来陈来水真的成为记者,1995年他应邀加入《新明日报》,采访政经与社会新闻。

陈来水说,那个年代,文友互相激荡互相影响,本地各种风格的文艺刊物如雨后春笋般滋长,创作者不缺发表园地,朝气蓬勃。他也提到本地多元艺术家陈瑞献当年就像他们的导师,“对我们影响很大。那是一代人影响一代人。”

服役时期,陈来水、潘正镭与六位文友共同出版了一本《8人诗集》。散文作品后来也收录在《十三人散文》和《同温层散文选》。在南洋大学读书时期,陈来水也参与创作诗乐,作品《上山》《没有方向的航行》都被谱曲。

陈来水小时候居无定所,一直被“逼迁”,中学时代搬到杨厝港无线电村的一个小房子住,在小房子下面的芭地,搭建了一个鸡寮,本想养鸡赚一点钱,后来失败了,就改建成一间简陋“书房”,供他应付中学和高中的课业。据他说,当时他请来潘正镭等几个同学,就地取材协助搭建,潘正镭还特地为这小屋取名“水庐”,并在一篇300字小品文中描绘“这水庐,夜有淡茶书梦,晨有鸡啼闹醒”。陈来水也在书里一篇杂文写过他在水庐里与蛇共眠的惊悚记忆。

直到1984年加入全国职工总会担任《新加坡人》(后改称《职总报》)中文版主编兼业务经理后,因忙碌于工作,创作量减少。他受访时说,自己一直以来没想过要出书,写作比较随性,有灵感才动笔,虽说量不多,但不时都有收获,藏在抽屉里。去年5月发表在《文艺城》的《四行诗十九首》,其实是过去10年断断续续写的,最后收集19首发表,并收录在《水庐》中。

陈来水说,当年现代诗曾被批评为“毒草”,但对他来说,他没有去在乎这些,那纯粹是文学上的喜爱,他根本不去理会所谓的评语。

本书取名《水庐》,也有一个典故。

进入高中后,陈来水开始接触现代诗,特别是来自台湾的现代诗,他为之深深着迷,诗风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从悲情激昂转为委婉隐喻。他在国家初级学院时期的同窗、本地诗人潘正镭为本书写序,分析当时陈来水诗风时写道:“来水写诗、作文,这时的作品染几分郑愁予,沾点叶珊(早期杨牧)的味道,抒情、耽美、沉郁。”

新加坡发展迅速,谈到人文景观的变迁,陈来水相当感慨。他说,他住过的几个乡村,就读的三所小学如今都不见了,从前生活的地方也都全变了样。在《怀念消失的母校》里他写道:“当初之所以让我念三所小学,不就是因为搬家,而之所以搬家,不就是因为居无定所,寄人篱下。现在老来有一个安身处,不再四处寄托,母亲心里甚是踏实,但我告诉她,我念的三所小学,已全部不见了,她只好苦笑。”

贫苦家庭出身半工半读

陈来水说,小时候家穷,母亲靠割胶带大五个孩子。小学三年级起,陈来水就跟母亲一起到胶林工作,或到枋廊编制供建亚答屋用的亚答叶;初中时代半工半读,中一中二每天上午到经济米粉摊打工赚学费,下午上学;中三中四则到咖啡店煮炒档帮忙,也当过建筑工;高中时期则当起补习老师,从没松懈、停歇。

《联合晚报》副总编辑陈来水出版诗文集《水庐》(联合晚报出版),回顾50年写作旅程,记录远逝的风景线。

文风由激昂转委婉隐喻

秘密阅读

华文媒体集团社长李慧玲2014年担任《联合晚报》总编辑时开辟“晚餐时间”栏目,鼓励编采同事写作,陈来水加入经营专栏。当时陈来水距离退休年龄还有三年,写专栏的机会让他兴起出书的念头。因此经营专栏时,他不跟着时事走,而是通过文笔记录他经历过的时代,刻画新加坡社会文化的过去,记录环境的变迁。

如今回忆,他很庆幸自己坚持上学,一直接受教育至大学毕业,才有了今天的自己。

《联合晚报》副总编辑陈来水新作《水庐》回顾他50年写作旅程,并记载新加坡远逝的风景线,以及他和文友互相激荡的风火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