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同盟》(本地译《同盟鹣鲽》)里,布莱德毕特演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盟军反情报特工瓦坦,听命组织,用一封假情报试探其妻是否是纳粹间谍。“你发了吗?”他火烧火燎地问爱妻。“发了,因为他们威胁……”“唉!”瓦坦绝望地抱着妻子的头。然而不用毕特举枪,美丽的玛丽昂·歌迪亚叫了一声丈夫的名字,朝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

因为两人心中升起的温柔情愫,那窄街陋巷与打着革命名号的变态女主任,变得不那么可恶了。同样境遇的你,与同样境遇的我,惺惺相惜,你我之间由真挚而依赖着彼此的空间如此宝贵。在此之外的世界,于短暂的时间内,是完满的。

“活下去,像牲口一样地活下去!”记得姜文的男低音在芙蓉镇的街头,沉沉地对刘晓庆这么说。女人的眼睛由暗淡转至有光。

关于相爱相杀,想起了美国经典影片《普里奇家族的荣誉》(也译《现代教父》),杰克尼克逊扮演的黑道杀手,这回的任务是杀自己的老婆。杀手的老婆也非等闲之辈。最后男人的飞刀还是比女人的拔枪更快。哪一个狠,哪一个就赢。

看《风筝》(中国电视剧),戏渐渐演下去,所有的女角一个个退场,韩冰被关进监狱。无论她是被组织冤枉也好,还是她是国民党军统特务也好,只要她与郑耀先同处一室,两人就必然有戏。曾经的对手锋芒不再,命运嘲弄着两个认真的人。

两人反复在香橙街扫街的镜头,令人想起电影《芙蓉镇》里刘晓庆与姜文用竹扫帚扫街的著名场景。

想起了美国电影

两个信仰绝对不同的男女,在特殊的境遇下,都有着正常人的七情六欲,这七情六欲在特殊的境遇里,又会有共结连理的梦想。毕竟,只有死亡才能泯灭人类的梦想。

“你是我的伴”——这句重复了多次的韩冰对郑耀先的台词,其实压根不用重复。甚至一次也不用说。我们都明白这两人的感情不会走极端。凶残的鬼子六原来是潜伏的共产党“风筝”,而貌似坚定的布尔什维克,原来是暗藏最深的国民党军统特务“影子”——悬念的均衡感新鲜。而两个信仰绝对不同的男女,在特殊的境遇下,都有着正常人的七情六欲,这七情六欲在特殊的境遇里,又会有共结连理的梦想。毕竟,只有死亡才能泯灭人类的梦想。如此配备的两性情感,也新鲜。至此,《风筝》的使命其实已经完成。

罗海琼演得不错。她声音的变化,似乎比形象更能凸现因境遇而来的人生变幻。但即使是瘸着腿,胡子拉碴,衣衫褴褛,柳云龙的光芒仍然盖过了一切。(信念的正与信念的邪当然不一样。)

对韩冰感兴趣在先——惊讶中掺含着同情。郑耀先对于韩冰的态度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态度。有了郑耀先真诚的照顾,韩冰从坚硬到柔软的变化,也是一个女人女性意识的正常回归。郑耀先把保命的窝头省下来给韩冰吃,韩冰因郑耀先夸她的泡菜做得好,而在决意自杀前要亲手为两人烹制“最后的晚餐”。

(作者是中国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