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恭以自己经验总结:第一本书《我还在梦的斜坡上奔跑》卖得比第二本《光海迷航》好,主要是出第一本书时精力充沛。
他说:“除了对于文学的定义须在不同的社会现实脉络中不断重新思考论辩。还有,文学究竟与其他媒介有什么不同,如何找到文学的独特性质与精神,使文学具有吸引读者的不可取代的特质。”
为什么要寻人?
南洋理工大学中文系副教授柯思仁认为,“读者缺席”的现象是“文学”面临的普遍挑战,也与传统媒介受众流失的问题有关。另须思考的是“文学”的定义,他反问:网络小说、面簿上的文字属于文学吗?如果是,读者可说一点也没有缺席。
医生作家黄明恭(廷江)认为,读者可遇不可求,写作人应放远目光,也许知音会在十几二十年后出现。行医多年,他注意到一些医生朋友正积极补习华语华文,因为许多国内外病人都爱以华语沟通。世界局势在变,华语华文未来地位自然不同。
他说:“作为出版人,我的经验是,作者积极参与推书的文学出版,成绩往往会比作者躲在幕后等着读者买书好。如果作者愿意到校园打书,和学生分享创作,那么文学书籍便有机会再版。作者也可以针对性的,根据读者范围推广。最近好些作者愿意在网络社交媒体上亮相推书,相信这会逐渐普遍。我觉得这是好现象。”
林得楠也认为作者应该因应时代变迁,走到“台前”与出版社一起打书。网络时代,社交媒体是极好的机遇,作者不应该舍弃机会。
说到底,文字创作的生态圈,哪个环节都不可或缺,这次我们借《2016年文字现象》发布,邀请主编柯思仁与书中三作者林得楠、黄明恭、陈维彪对谈,题目就叫:“寻人启事:读者缺席,出版继续?”
黄明恭则认为,现身打书是必要的,不亲自打书,新书很快就滞销。
作家协会会长、玲子传媒社长、诗人林得楠则从不同的角度看这个问题:首先“读者缺席”的危机并非杞人忧天,重要的是如何争取非传统读者。
诗人陈维彪也同意本地读者确实不多,更可惜的是,读者一般不会直接针对作品反馈。他感叹本地缺乏健康的评论生态,不过作品不怕没知音,他曾收到一些素未谋面的念英文文学文友捎来简讯,要翻译他的作品,让他倍感欣慰。
认识多一点人性
作者“打书”的挑战
找读者吗?还是作者?那出版商、书店抑或传媒呢?
热身题目从新华文学读者缺席谈起。
他说:“网络阅读也是阅读,读书的读者减少,但随机的网络阅读率却增加。新华作者在网络发表一首好诗的阅读率,甚至可以超过他出版的新诗集中那首诗的阅读率。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新华文学的定义是什么?我们是否该减轻新华文学的包袱,让它不要那么沉重?”
言下之意,文字文学在影视文学、绘画、音乐等形式的竞争下,到底有什么是不可取代的,这也是文学生态圈里的每个人应当仔细思索的。
这次对四位主讲人的访问,先从写作者与读者着手,呼朋唤友,座谈会时再一起切磋想法。
重新思考文学的定义
陈维彪也是中学华文教师,他认为文学课必须配合读书会或其他推广文学的活动,才能让更多人了解新华文学之美。
他也说:“打书很耗体力,而且是一门艺术。要作家在两门艺术精益求精,很累人。我想作家应该先做好写作的工作。”
对于培养读者,他的建议是:“希望文学课在初级学院和大学里会成为重要选修科目,无论医科或法律系,或主修其他科目,文学都会帮助他们陶冶性情,了解人性。文学作品描述的是人性,每个人都必须对人性多一点认识,才会有同理心,与周遭的人建立起更好的人际关系。”
四位作家的热身,带出不同的看法和新的问题。他们将在5月31日作更进一步的探讨。《2016年文字现象》将在座谈会之前正式发布。
既然“文学”与“媒介”都面对挑战,那作者应该扮演怎样的角色?作品出版后,作者应否现身“打书”?
陈维彪说:“如果可以选,我宁可不要,我不是很喜欢谈自己作品。诗美在它的神秘感,像魔术的密语。要我说自己的创作心路,像魔术师分析刚才如何把兔子从帽子拉起来。可是要发布诗集,不谈诗,却又隔靴搔痒,对不起出席的朋友。很纠结。”
柯思仁的看法则是:“作者是一个隐秘的身份,打书是一个公开的身份。在市场主导的当下(这是现实,但是否应该如此,是另一个可争辩的课题),两种身份不像过去,可以明确区分。如果真要打书,不妨参考行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