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地发现所有的叛逃最终都会归于平淡。
某日你发现镜中的倒影已破碎不堪,
逃亡的结果是逃离本心越来越远,到最后你只不过是时间之囚。
你是从南方引渡而来的亡命之徒,
作为亡命之徒的你在谦卑地领受圣恩之后决意不再逃亡,
Mount Mary教堂外的耶稣像依旧为其颈上挂着的印度式花环黯然神伤,
索性隐姓埋名地由身份的主流转换为无关紧要的少数,
不愿让肤色这标签成为禁锢你一辈子的桎梏,
你是从南方逃亡的亡命之徒,
你是从南方逃亡的亡命之徒,
你决意要在陌生的人群中彻彻底底地迷失自己。
你只好祈祷Siddhivinayak寺庙的Ganesh大神为你开启新的人生篇章。
原来最沉重的伤痛可以如此被轻描淡写地转述成让人啧啧称奇的人生经历。
这才想起要找回走钢丝的快感。
熙熙攘攘的人群把你的身躯推入车厢并快速地将你隐没,
你静坐布满图书的咖啡厅内阅读一个孤儿走出孟买贫民窟到巴塞罗那讲学的故事,
被挟持至Bandra火车站,如失灵的售票机六神无主。
被怀旧情怀侵蚀的你希冀在破而不败的建筑中找寻古早的味道,
数年积累的疲惫已无药可救。
你是从南方逃亡的亡命之徒,
发誓要逃离一切熟悉的规律,
所有借诗还魂的朗诵终究是无效的咒语。
这一刻,你在孟买复活,只因一切皆有可能,包括那个死去的自己。
却意外地在Leopold Cafe中窃听到暴恐分子当年兴奋不已的心跳。
只为将远赴孟买的大逃亡演绎成此生最离经叛道的一次。
还有那些不断重复又重叠的过去……
你依稀听见记忆中一个没有血色的灵魂在轨道上被碾过。
胸膛上刻度的疤痕宣判心脏坏死,
你是从南方引渡而来的亡命之徒,
岛国清脆的鸟鸣再也无法唤醒你的意识。
你是从南方引渡而来的亡命之徒,
你是受困南方的亡命之徒,
被迫在Church Gate终点站下车,如flaneur在漫无目的流浪中耗损自己。
这一刻,你在孟买复活,并非因为过去的你已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