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有畜养种猪、种植水稻和多种蔬菜,也自设有机堆肥场,以及开辟净化池、实验室,是个集生产、研究、教育于一炉的综合型农业基地,夜里观星,虫声唧唧,偶尔传来淡淡猪粪味,野趣盎然,我戏称崇明为虫鸣岛。

由于每周来回德光岛和本岛,有的船夫已成熟悉脸孔,他们也见惯我们这些绿衣人。解开缆绳渡轮开动,卜卜的马达声中,船尾曳着连绵起伏的白浪,缓缓往岛屿的方向前进,经过小德光岛一会儿,大德光岛到了。

第一段是绿色的记忆,在德光岛。那时是1975、1976年,我经常往返东北角的德光岛。70年代的樟宜乃偏远乡区,视野所及是典型的蕉风椰雨、热带情调,巴士从勿洛往东,在蜿蜒的柏油路,树影婆娑下穿行,直达樟宜尾的渡轮码头,敞开的车窗迎来习习凉风,一路抚摸我的脸颊。

德光岛、太阳岛、崇明岛,时间跨度40年,构成我记忆图腾的经纬。

当年德光岛还有民居,所以同船乘客也有岛民,岛上村庄之一甘榜士拉滨,是军人的禁地,木桥码头尽处,如果没有兵营的车辆,可以搭乘本岛淘汰的黑黄德士回营。木头打造的营房没有房门,非常的透风,岛上缺水,我们有时还得上山打水,我的驻岛岁月前后七个月,那是我的1970年代。

当年的崇明岛,还是上海的最后一个县,是最具自然风光的岛屿,面积1200余平方公里,我任职的企业在岛上开辟有机农场,因此得以寄宿农庄,跟随早睡早起的农家作息方式。

转眼之间来到2011年,我再次回到上海工作,那段长达五年半的日子,虽然不是常驻性质,每次出差时间,最短停留两周,最长可达两个月之久。公务期间,除了到外省市的其他据点宣讲企业文化,在沪上期间,不是住在青浦的太阳岛,就是到崇明岛留宿农场。

太阳岛是个人文底蕴丰厚的小岛,比圣淘沙还要小,岛上有个始建于唐代的泖塔,千百年来登岛的文人雅士,包括王安石、朱熹与徐霞客等,几经历史风霜与时代风雷的侵蚀,小岛荒芜了,变成过往渔人的歇脚地,20多年前,它有了新生命,转型成为生态型的旅游与文化胜地。那段住岛的日子,泖河的静静淌水,泖塔的古雅风貌,朝阳与晚霞,秋天的桂花香,燃亮了我的生命火花,那些人、那些事,框成一幅永不褪色的风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