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接触西洋流行音乐,类型和编曲多样化,艺人穿戴前卫,音乐短片也百看不厌,于是我在重节奏的音乐和感官刺激中沉浸了好几年。后来中文歌曲开始用上西洋式编曲和制作,更胜一筹地以华族乐器带动一股中国风编曲,我也乐得重返中文歌曲的怀抱。然而这几年听到的一些好歌,都是编曲只用少过三种乐器的歌。陈奕迅的《我们》、艾怡良《我们的总和》,到卢广仲的《刻在我心底的名字》,都像是歌者在耳边轻声细语地倾诉他们的故事。我才理解当除去所有包装,带感情的歌声才是真正唱到灵魂里去的。

今年过年,因疫情管控取消了每年农历初一初二与夫家亲戚的上百人团拜。年假总算过得像小时候的样子,能从容不迫地坐下来与家人聊天吃零食,无聊了看看电视节目,累了就午睡。我才理解我其实并不厌倦过年,安静过个朴实无华的年,也蛮好的。

毕业踏入社会后用不上华丽的语言,在银行分行与邻里街坊接触,越简约易懂越能让人接受,方言俚语全派上用场。工作上简单清楚的电邮或报告是基本要求,开会时更不鼓励咬文嚼字,毕竟不是上文学课,要有效地执行每个决策,众人的理解必须一致,容不下模棱两可的诠释。我才理解丰富的文字能滋润心灵,但简单的语言更能传达信息和心思。擅长沟通的人往往三言两语,就把话说到人的心坎里。

吃火锅总会点美味高汤,酱料也是混搭多种材料,力求味道充足,但最近与好友的火锅却颠覆常态。鸳鸯锅里两边都只放清水,一边加一小碟哈蜜瓜,另一边倒进自带的小瓶日本清酒,酒精蒸发时一股淡淡酒香散开。此时涮肉,肉片入口带一点清酒的香甜,待肉类油脂漂浮在汤上再加入菜类,出锅时蘸了肉香酒香或果香,也是美味。最后喝一小碗汤,清甜不腻。新鲜的食材搭配简单的汤,我才理解没了重口味,反倒让味蕾苏醒过来。

中学时期,作文登上班级布告栏,对喜欢写作的同学来说是很酷炫的事。文笔好的总是那几个,我总得特别用力才能把一篇作文挤上榜。看了榜上的文章,发觉运用生僻词汇、歇后语、谚语,偶尔搭配几句论语,即能得到青睐。中三那年,可爱的女老师推荐新加坡作家新出版的散文集,细腻的描绘把德光岛当兵的生活写得美丽如诗。里头的生词好句我认真地划了线,誓必在日后的作文里用上。堆砌优美词藻和字句成了那几年应付写作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