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11月28日)发言的议员,无论朝野,在个人层面倾向废除或保存377A的皆有。虽然乍听之下代议士们都希望顾全主废和反废立场,没有明确的划清界线,但在辩论模式上却采取了不同策略。

人民行动党8月底表明了不会在国会关于377A的辩论时解除党督约束,李显龙总理今年11月初在行动党大会上也向剑指反对党,批评他们在棘手课题上是“逃兵”,在377A课题上也没有说明在国会投票时会否解除党督约束。反对党领袖毕丹星星期一参与辩论时即表明工人党将解除党督约束。

但在天秤的另一端,保守群体的价值观和他们提出主张的权益又如何受到保障?社会及家庭发展部长马善高谈到宪法赋予每个人的权利和保障时指出,这不是绝对的权利,在行使权利的时候,同样重要的是体现对其他新加坡人的尊重。

“这对我来说是非常艰难的决定”,这是废除刑事法典第377A节条文法案辩论中,议员最常用到的表述。之所以艰难,是因为无论在支持男男性行为除罪化和保护传统“家庭”定义之间采取什么立场,都会顺得哥情失嫂意,几乎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案。一些议员基于价值观和良知无法接受废除377A,另一些主张废除的议员则也意识到保守群体的担忧和感受。

主废的理由非常明确。内政部长兼律政部长尚穆根为法案提出二读时就从平等的原则出发,指377A对男同性恋者造成伤害和侮辱,任何人都不该因法律中的一条陈规而受到歧视。工人党议员贝理安(阿裕尼集选区)也动之以情,呼吁所有人将心比心,设身处地为受歧视群体着想。

虽说这么做是为了让工人党议员在涉及宗教信仰和个人良知的课题上自由投票表态,但这也再次凸显了反对党在377A课题上未能形成明确立场的尴尬局面。行动党的穆仁理(武吉巴督区)发言时指出,解除党督约束与否,实际上不影响议员发表个人观点。信奉天主教的行动党议员任梓铭(马西岭—油池集选区)在参与辩论时,便很清晰地阐述他在个人和议员职责之间的挣扎和考量,并表示愿意在修宪保护婚姻定义的基础上支持废除377A。

当课题涉及个人的道德价值观和良知,都会有争议和各持己见。因此尚穆根从辩论一开始,就在道德论点之上,重申377A如果不废除,法庭日后有可能被迫判它违宪的风险。这说明,从国会上一次在2007年辩论377A至今,这条文已开始转为一颗计时炸弹,本应在国会解决的问题,如果为了政治盘算而回避,把烫手山芋丢给法庭处理,届时只会牵扯出更多的不稳定因素。

377A这颗计时炸弹,是时候拆弹了。只有在确保法律条文准确反映时代观念,同时确保社会不会因为价值观等议题不断分裂,才能同心协力应对各种难题,包括同样迫在眉睫的民生课题。

尚穆根因此提醒议员们不要罔顾职责,除了个人良知上的考量,也要顾全社会大局。他这番激昂的陈词,还引来国会公众席上旁听的数名公众拍打扶手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