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加密货币市场有足够的需求,意味着会有足够的买家和卖家进行交易,而买家和卖家也不知不觉地成为“钱骡”,让黑钱能层层“洗白”。
这样一来,才能提高人们的意识,了解到反洗黑钱不仅是遵守条例,而是让大家一同打击罪案。
黄国彦指出,根据可疑交易举报的机制,无论职业或物品,只要存在可疑因素,就须通报当局。
新加坡近期爆出相信是近年来最大宗的洗黑钱案,涉及资产已从原本的10亿元增至24亿元。在警方起获的资产中,除了现金、各国货币、名牌手袋、珠宝和名表,引起不少人讨论的是超过3800万新元的加密货币。科技日新月异,不法之徒洗黑钱的手段也从以往的真金白银和实体资产,渐渐转向线上的虚拟资产,例如加密货币,或者线上游戏中的“资产”。本期《说法识法》邀请三名律师,就洗黑钱的新方法发表看法,并进一步说明现有举报可疑交易的相关制度。
陈悦欣说,售卖奢侈品或潮玩的商家,虽然不像珠宝商、赌场或发展商等业者,必须遵守客户尽职调查条例或提交现金交易报告,但当局规定所有企业若知道或怀疑有洗黑钱活动都应该通报。
黄国彦律师(赢必胜律师事务所)谈到上述三个洗钱的重要概念时指出,不必注册是指难以追踪或无法追踪的交易,例如加密货币交易。
新加坡拥有亚洲 最强反洗黑钱制度
黄国彦解释说,与银行户口相比,歹徒使用加密货币的原因之一是加密货币通常不受政府严格监管。用户在注册户头使用加密货币平台或电子钱包时,一些运营商并没严格规定须提供真实的个人资料。所以一旦当局要介入调查,即使这些平台运营商愿意合作,也由于欠缺个人资料,导致虚拟货币和一般金钱一样,变得难以追查。
梁振扬指出,区块链技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让买卖双方匿名交易,“每款加密货币的匿名程度都不同,不过近期的科技发展,让我们能更容易找出‘幕后拥有人’的身份。”
受访律师提醒,奢侈品或潮玩如Bearbrick虽然不是一般涉及洗钱案的物品,但无论行业或物品,如果怀疑涉及洗黑钱活动,应即刻通报当局。
发现有人大批“扫购”潮流玩具藏品Bearbrick或名牌手袋?一旦察觉交易可疑,商家就应向当局举报。
她认为教育非常重要,所有利益相关者都应该了解反洗黑钱条例的重要性,并意识到条例有助于预防犯罪,让不法之徒觉得无利可图而打消犯罪动机。
陈悦欣说,不少罪犯已渐渐停止使用现金洗黑钱,改用数码资产或空壳公司的途径。
“当局可能追回这笔钱,却找不到商品,店家也可能无法追回商品,钱还被当局扣押,陷入双输局面,如果店家知道举报机制,或许能避免出现这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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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梁振扬律师(廖玲铃律师事务所)说,随着当局和金融机构加强反洗黑钱措施,为了逃过监管,洗黑钱的技术也变得更复杂,“通过金钱洗钱仍是常见手段,但如今往往掺杂其他方式一同进行。”
与时并进的不法之徒已意识到,用现金或房地产等洗黑钱难以掩人耳目,所以渐渐尝试更新颖的洗钱法,所追求的三个特点是资产不必注册、有主观评价,以及不受监管或监管较弱。
警方在最近的这起洗黑钱案中,扣押的物品包括总值超过7600万新元现金和各国货币、68根金条、294个名牌手袋、164只名表、546件珠宝、超过3800万新元的加密货币等,并起获11份虚拟资产的相关文件。
根据受访律师,现金是最受欢迎的传统洗钱方式,因为现金不记名、流通范围广,无法追踪。
他解释为何不同业务的商家都须了解举报的制度。例如,有客户在一家商店,用5万元现金买了商品,这笔现金随后证实是不义之财。
梁振扬提醒,新加坡对洗黑钱采取严厉的立场。多数人可能不熟悉洗钱,也可能觉得事不关己,但小小的举动如帮陌生人开设银行户口,都可能跟洗钱有关。
“重要的是,为了家人和孩子,我们应该保持警惕,因为欺诈网络很可能利用我们周围的弱势群体犯案。”
陈悦欣指出,新加坡拥有亚洲最强的反洗黑钱制度,在巴塞尔反洗黑钱指数(Basel AML Index)排名中,新加坡在亚洲排名第二,比韩国、日本和香港还要好,“然而,每天进出新加坡的资金量非常庞大,也意味着不太可能完全杜绝洗钱活动。”
梁振扬举例说,不法之徒也可能通过拍卖艺术品来洗钱,因为艺术品的价值是主观的,价钱能随着需求上升或减少。
Setia律师事务所副主任陈悦欣律师指出,使用现金仍有不少限制,“带着现金走动非常麻烦,尤其是跨境时,如果超过限定数额,还须要申报,或必须接受检查。像珠宝商、赌场或当铺业者,如果收到超过指定额的现金,也须向当局申报。”
律师:各行各业买卖 察觉有可疑都应举报
“我们注意到通过线上游戏洗钱,其实有增加趋势。例如,一个人可利用犯罪所得购买游戏内的物品,再以新元等法定货币卖给另一个玩家。游戏网站或应用通常不受反洗黑钱条例的监管,而且可能是离岸经营,使监管机构难以监督。”
“非同质化代币(NFT)也算是一种,它们和艺术品拍卖或交易商品相同,因为运用的是区块链技术,所以不法之徒可以隐姓埋名。”
“主观评价则指一些可自行定价或根据市场价值作为参考的商品,一旦吸引到足够交易量,可疑交易就能混在其中完成离拆,最后就是通过一些手法让钱骡协助转移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