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民主党籍总统候选人拜登的儿子亨特,遭《纽约邮报》独家报道,指他在担任乌克兰天然气公司布利斯玛董事期间,利用家庭关系,安排公司高层会见时任副总统的父亲,涉嫌利益冲突。拜登竞选团队已经否认指控。与此同时,美国两大社交媒体面簿和推特,则以报道未经证实为由,限制该新闻在平台上传播,引发了社交媒体巨头利用垄断优势,审查新闻和介入选举的争议。

美国民意撕裂的严重性,也因为亨特案而更为凸显。特朗普固然利用此案对拜登穷追猛打,民主党控制的众议院同样不甘示弱,议长佩罗西表示,要援引宪法第25条修正案,调查总统是否心智失常而应当被换掉。总之,一场原本应该是反映美国民意的文明选举,正沦为赤裸裸的野蛮权力斗争。美国的民主危机,短期内恐怕难以缓解。

在距离投票日不到三周之际,美国总统选举氛围因亨特案而越发白热化。有分析认为,绝大部分选民在此时恐怕已经决定了支持对象,所以在媒体民调持续领先的拜登,或许不会因亨特案而受到太大影响。但是,美国主流媒体对《纽约邮报》独家新闻的冷处理,特别是社交媒体巨头面簿和推特,公开限制亨特新闻的传播,却可能节外生枝。

让事件火上添油的是,面簿和推特两大社交媒体巨头公开表示,限制《纽约邮报》这条独家新闻在其平台上转发传播,理由是这条消息来源不明。但批评者指出,根据这一标准,《纽约时报》不久前独家报道特朗普税单的新闻,同样没有透露消息来源,但却在两大平台上继续广为传播。面簿和推特因而被批评利用垄断地位,审查新闻而伤害言论自由,剥夺选民知情权且威胁美国民主。

拜登在2014年奥巴马政府时代,负责处理俄罗斯入侵克里米亚所引发的乌克兰危机。拜登在卸任后曾公开表示,他当年以拒绝发放援助金,施压乌克兰政府开除其总检察长;该总检察长试图调查布利斯玛的贪腐指控。所以,《纽约邮报》的报道若属实,则拜登便涉嫌利用职权图利家人。争取连任的美国总统特朗普曾在2019年底,因为被指借扣押美国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为要挟,施压乌克兰政府调查亨特在当地的商业活动,而遭民主党控制的众议院发起弹劾;弹劾案被共和党所控制的参议院否决。

已经有共和党参议员恫言,要取消面簿和推特等社交媒体公司的法律免责权。根据美国现有法律,社交媒体公司被视为中立的信息平台,所以免于传统媒体公司的言论责任,公众不得因社交媒体平台的不实信息而起诉这些公司。但是,面簿和推特在亨特案的表现,包括限制新闻传播,甚至以传播该新闻为由,封锁白宫新闻官个人推特账户的做法,已经违背了作为中立平台的角色,在行使新闻编辑权,所以批评者指出,有必要让社交媒体公司也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但是,反对者认为,如果取消社交媒体公司的免责权,有可能导致它们变本加厉审查新闻和消息“以示负责”。在越来越多人依赖平台获取新闻消息的当下,这会进一步影响民众的知情权;在大选临近的阶段,必定不利于选民做出充分的判断。从亨特案暴发至今的发展观察,案情本身对选情的左右程度可能不易评估,但是社交媒体公司成为众矢之的,却是始料未及的情节,而且不能排除会对选情造成冲击。

社论

《纽约邮报》是根据据称是亨特手提电脑里的邮件,而坐实了他利用父亲的副总统身份穿针引线,领取布利斯玛每月5万美元的董事费的传闻。但是质疑者指出,邮件曝光的过程存在疑点,不能排除是外国情报机构幕后操纵,企图影响总统选举。对此,《纽约邮报》编辑部表示,同行该做的应该是查证其报道的真实性,而不是对如此严重的指控视若无睹,完全没有遵守媒体人应承担的发掘真相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