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爱和苏格兰离心离德

约翰逊从政18年,曾任伦敦市长和多个内阁职务,近年人气急升,他在脱欧倡议到公投运动中,主张以强硬姿态脱欧,成为外相后也极力反对文翠珊的软弱无能,及后从文内阁跳船,另起炉灶在党内发起逼宫,直到力压多名对手成为首相。

约翰逊要面对的还有国内的反对派,工党一直以来要求“软着陆”,即有协议脱欧,但出于反对党立场,反对执政保守党提出的任何脱欧协议方案,现在更乘胜追击,要求执政党无论有无协议,脱欧方案都要提交国会讨论,由人民来做最后决定,并呼吁尽快大选。

保守党内分裂不容乐观

英国2016年6月23日就脱欧议题公投后,决议退出欧盟,至今已经3年零1个月,其间首相卡梅伦辞职,继任首相文翠珊周旋于欧盟与国内政党之间,与欧盟就“分手费”和北爱边界等问题达成协议,但脱欧方案三度遭国会否决,去年底还要面对一次党内不信任动议,最终还是难逃被逼宫下台的厄运。而脱欧的限期,从今年3月29日,推延至10月31日。

卡梅伦在提出以公投决定脱欧时豪赌了一次,结果被迫辞职收场,约翰逊再豪赌一次,结局如何,仍难预测。惟看来英国在脱欧问题上的乱局,将会持续更长时间。

约翰逊上台所获得的授权,是16万保守党党员的投票,他们只占英国人口总数的0.25%,约翰逊以66%的票数当选。本来这是英国的政制,虽有质疑但仍然行之有效,这次成为热议,是因为脱欧公投的争议,反而因势均力敌的结果而变本加厉。51.9%的选民赞成脱欧,48.1%反对,而赞成脱欧的还分成硬脱欧和软脱欧两派,在莫衷一是的局面中,文翠珊无力扭转乾坤,约翰逊何以力挽狂澜?如果在没有协议下硬脱欧,约翰逊能赢得大选的机会,实在成疑。

约翰逊从小就立志要当首相,还深入研究了英国政坛泰斗邱吉尔。约翰逊要竞选连任,面对的议题就不止于脱欧,所以他在就职演辞中,同时就民生问题纵横捭阖,从增聘两万名警察、增拨资源给医疗和教育系统、保证老人受到有尊严的照顾和提高每名学生平均拨款等等均有提及。他在国会的首次发言,也提到自己在伦敦市长任内当地凶杀案数字下降,持刀行劫受到控制,也是他力主的截查政策奏效。但民生问题需要经费,就会牵涉谁来付帐等令选民分化的问题,而且容易犯错。工党就指出,约翰逊所引述的凶杀案数字并不正确。

明报社评

约翰逊对于脱欧的强硬立场并非流于竞选口号,他在就职演辞中宣布,留给他的时间只有99天,无论届时有无协议,铁定10月31日脱欧,并且推翻文翠珊跟欧盟订立的分手费协议,表示不会为390亿英镑埋单。欧盟执委会主席容克跟约翰逊通电话后重申,原来跟英国达成的协议,没有修改余地。

新任英国首相约翰逊上周在唐宁街10号门前发表就职演辞,两分多钟的讲话,虽然背景充斥着纷乱的噪音,但他仍以一贯出色的口才信誓旦旦。这是英国政治的传统,在国会内外不时吵吵闹闹,但政府在处理复杂议题时,往往都能排忧解难。然而,这次约翰逊是否能够带领英国顺利脱欧,或许并不容易。因为他这次面对的是空前复杂的局面,而授权票数不足的约翰逊,要与国内与欧盟不肯善罢甘休的对手正面交锋,英国民间出现悲观情绪,不足为奇。

工党呼吁举行大选

欧盟坚持不会退让

按照过往多番的讨论,一个能够满足英国人民期望、又能够获得欧盟同意的方案,如果有的话,早就被通过了,可以想像约翰逊不大可能提出一套左右逢源的方案,所以他才提出要硬脱欧,但目前英国国内要求大选的呼声渐趋强烈,即使在脱欧前能够避开,也躲不过硬脱欧后可能出现的乱局。

文翠珊领导保守党在英国执政,得到北爱尔兰和苏格兰政党一定程度支持,因为她所提出的脱欧方案,能够照顾英伦四岛中这两个较有独立倾向的地区,而约翰逊在首次内阁会议上明确表示,不同意原来已经达成协议的北爱尔兰边境替代方案,北爱尔兰与苏格兰两大政党跟约翰逊离心离德是意料中事。英国要大选,哪一个候选人失去这两大票源,胜选机会都会大打折扣。同样重要的一个因素是,保守党内部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加上在脱欧问题上的分裂,如果马上大选,保守党的内部不和将会成为硬伤。

约翰逊在牛津大学是辩论队队长,能够清晰演绎立场并且雄辩滔滔,他是记者出身,善于概括观点并列举生动例子。然而,他也有口没遮拦的陋习,如批评蒙黑面纱的穆斯林妇女像“邮筒”,对黑人、新移民、同性恋的恶语不堪入耳。虽然这些选民的数量未必能够左右大局,但每一社群都失票若干,集腋成裘,约翰逊纵使有惊人魅力,也难力挽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