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周里不断调整出入境和保持社交距离等措施,这点其他国家的政治领导人恐怕不容易做到。这反映出政府因时制宜的态度,凸显政治领导人带领国人应对这场疫情的政治决心,也考验民众对政府的信任。

伦敦帝国学院3月中发布题为《非药品干预如何降低冠病死亡率和对医疗服务需求》的报告,指出抗疫基本上有两个可行对策,即“缓解”(mitigation)和“抑制”(suppression)。“缓解”聚焦纾缓病毒的散播,在减少医疗需求的同时,保护最容易受病情重创者;“抑制”则旨在把病例减至低水平,并致力于保持这样的状态。

从最早追踪与病患有过密切接触的人、隔离、居家隔离,以围堵病毒;到居家通知、提醒非必要别出境,以及回教堂、寺庙等宗教场所的关闭;再到近日进一步收紧边境防疫措施、关闭夜店和部分娱乐场所,我国政府日渐严厉的措施,顺应着大环境的变化而调整。当武汉是疫情中心时,新加坡禁止湖北护照持有者入境;欧美和亚细安病例增多,新一波输入型病例席卷本地,新加坡再禁止短期访客入境或转机,也郑重告诫国人若坚持出国得面对严重的后果。

(作者是新闻中心采访副主任(政治)hosb@sph.com.sg)

这些“事后孔明”,忽略了许多导致新加坡难以动辄就决定“封城”或“锁国”的因素。首先,全球化意味着许多新加坡人分布海外各地,若锁国,当中不少人会急着想要回返国门。然而,一时半刻确保这些在世界各角落的人回到新加坡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些人一旦回国,对医疗设施所造成的潜在压力也不容小觑。

其次,没有人知道锁国要锁到什么时候,若疫苗果真只能在明年才会研发出来,那是不是锁国行动也得持续到明年?这将对我国经济造成怎样的影响?更重要的是,有多少人的饭碗会因此打破,也就是多少个家庭会因而受累?

但报告也指出,“抑制”做法除了实行隔离措施,也得由关闭学校等来配合,这同样会对医疗体系造成压力。大力抑制病毒的做法,须维持到疫苗问世为止,所涉及的社会和经济成本庞大。

不论是多次收紧出入境政策,或一再调整保持社交距离措施,每每政府有应对2019冠状病毒疫情的新举措,即刻就会有人“马后炮”般地说,新加坡政府早就应该仿效武汉的做法“封城”,只有这样才能一了百了,遏制病毒扩散。

两个做法都有各自的挑战。居家隔离疑似病例及家人,要求人们保持社交距离,特别是针对年长者和高危者,“能够减少三分之二的高峰医疗需求,把死亡率减半”。但这个“缓解”做法仍会导致数十万人的死亡率。报告因此认为,国家若有能力,“抑制”会是上策。

邻国马来西亚宣布锁国,就对我国带来巨大影响。如何让原本每天进出新马两地的人,继续留在本地工作或念书,考验了雇主和学校等迅速推出解决方案的能力。

再说,锁国后让民众恢复日常生活,需要好长的调适期,会否引发第二波病毒扩散,谁都说不准。

显微镜

牛津英文字典把政治决心定义为“政府执行政策的坚定意愿,特别是有关政策不能马上取得成功或受欢迎”,来届大选将是民众验收政府政治决心的关键时刻,而选后人民对新一届政府的要求,也只会愈加严格。

新加坡现阶段的做法已超越报告对“缓解”的定义,但我国还未透过关闭学校和工作场所等,确保民众足不出户,也还没完全关闭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