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全球已有过百名科学家公开谴责这一试验,称这是打开了“潘朵拉魔盒”。还有科学家认为,基因编辑婴儿危及科学与社会的关系,损害中国的国际科学声誉,并可能使全球基因疗法的发展倒退多年。
一是基因编辑技术还未经过完备的模式动物(如猴子)及细胞系安全性评估;二是人类基因编辑后可能出现脱靶效应,必须建立质量控制流程来加以规避;三是在进行胚胎基因组编辑时,嵌合体问题还未解决,可能带来的影响还未厘清;四是胚胎发育会受到怎样的影响,必须在分子水平或功能水平得到详尽研究;五是经过基因编辑的人类,在繁衍多代以后会不会有影响,必须由动物模型得到验证。
上述所有理由,都是专业领域和非专业领域反对现有基因编辑婴儿的主要和重要原因。
(作者是北京学者)
对于基因编辑的多种伦理规定和基因剪刀的技术缺陷,贺建奎团队也非常清楚。贺建奎在2017年2月发表的《人类胚胎基因编辑的安全性尚待解决》文章中指出,尽管美国科学院在2017年2月发布报告称,编辑人类胚胎DNA以阻止婴儿疾病在伦理上或许可被接受,相当于为人类基因编辑开黄灯,但还是有很多伦理和技术难题必须首先解决。这些问题都涉及安全。
最重要的原因在于,这种治疗爱之病的基因疗法不是一般的对体细胞进行修改,即体细胞基因疗法,而是对胚胎细胞进行基因编辑修改。它与体细胞基因疗法的最大区别在于,如果失败,将影响下一代,甚至子子孙孙,无穷无尽,因为它们会随胚胎基因遗传下去。体细胞基因疗法如果失败,伤害的也就是一个人,即患者本人,不会伤及他的后代。
基因编辑婴儿的后果可能比绿巨人还要不堪和严重。一个简单的情况是,如果后代出现基因重排,最好的后果是变成龙不生龙,凤不生凤;最坏的后果是变成比科学怪人还要奇怪和厉害的怪物,如古希腊神话中的喀迈拉(Chimera)。这就是基因编辑之后的嵌合体问题,即不同的基因嵌合,形成非人非马,非牛非猪的生物。
一些基因编辑和遗传的后果,已经通过科幻作品告诉人们,较早的有《科学怪人》,后来的有《绿巨人》。
为何全球主流科学家要批评指责这项研究?首先,根本的原因是,基因剪刀修改和编辑基因并不靠谱,可靠性难以保证,而且应用到胚胎编辑,造成的后果难以承受。
贺建奎表示,CRISPR/Cas9基因剪刀是一种新技术,必须进行更深入的研究和了解。不论是从科学还是社会伦理的角度考虑,在没有解决这些重要的安全问题之前,任何进行生殖细胞系编辑或制造基因编辑人类的行为,都是极其不负责任的。
在编辑和创造婴儿方面走在世界前列的英国,如果要编辑胚胎,必须获得英国卫生部和英国人类生育与胚胎学管理局(HFEA)的批准,并且需要专门的伦理审核通过后才可进行研究。同时,英国严格规定,编辑胚胎基因可以,但要求所有试验胚胎在发育第14天或之前销毁,禁止移植入母体。因此,根本不可能让基因编辑胎儿出生成为人。
这种治疗爱之病的基因疗法不是一般的对体细胞进行修改,即体细胞基因疗法,而是对胚胎细胞进行基因编辑修改。它与体细胞基因疗法的最大区别在于,如果失败,将影响下一代,甚至子子孙孙,无穷无尽,因为它们会随胚胎基因遗传下去。
世界各国的科学家都在探索用基因编辑技术治疗疾病,但由于技术不成熟,以及建立在技术保障之上的伦理规章,让全球科学家不愿也不敢轻举妄动。
深圳市医学伦理专家委员会也发表声明,宣布启动对深圳和美妇儿科医院伦理问题的调查(基因编辑婴儿是在这家医院创造和出生的)。南方科技大学同时发表声明称,贺建奎将基因编辑技术用于人体胚胎研究,生物系学术委员会认为其严重违背了学术伦理和学术规范。
换句话说,在没有解决这些问题之前,任何用基因剪刀编辑婴儿的行为都不为人类社会所接受。这也是基因编辑胎儿必须受到严格的伦理审批的原因。
《绿巨人》的主人公浩克是世界著名的物理学家,在一次意外中受到自己制造的伽玛炸弹的放射线大量辐射,身体产生异变。后来每当他情绪激动、心跳加速的时候,就会变成绿色怪物,变身后往往不受控制,伤害他人。
已经有研究人员发现,有“基因魔剪”之称的CRISPR/Cas9基因组编辑技术并不精准,脱靶率较高。英国《自然·生物技术》杂志发表英国维康桑格研究所(Wellcome Sanger Institute)布拉德雷(Allan Bradley)等人的一项研究指出,CRISPR/Cas9会在靶点附近引起脱氧核糖核酸(DNA)删除或重排,结果比此前预期的要严重。对小鼠和人类的实验室细胞系研究发现,除了已知的伴随DNA双链断裂修复发生的小规模DNA错误外,CRISPR/Cas9技术还可能在靶点附近导致大规模的DNA删除。在部分情况下,甚至引起复杂的DNA重排,导致临近基因或调控序列受到影响,并改变细胞功能。
南方科技大学副教授贺建奎在第二届人类基因组编辑峰会召开前一天宣布,一对基因编辑婴儿于今年11月在中国健康诞生。这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她们在胚胎形成时,经过基因剪刀(CRISPR/Cas9)对其生殖细胞核中一个基因(CCR5)进行了编辑修改,使得她们出生后即能天然抵抗爱之病。这是世界首例免疫爱之病的基因编辑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