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当局一再郑重声明宣称从未介入台湾大选,而民进党当局则宣称台湾大选确实受到“中国介选”影响,其地方选举败选并非仅仅是因中央执政治理绩效不佳所致,“中国介选”之说成为台湾政党选战激烈争辩的课题。

事实上,“两岸因素”一直深深影响台湾选举,例如2012年台湾总统大选中许多企业家纷纷表态支持接受“九二共识”的政党候选人。“中国介选”模式主要是提出政治主张及政策议题之引导,借由是否接受“九二共识”区隔化潜在政治主张结盟者。尽管国民党主张“九二共识、一中各表”与中国当局坚持“九二共识”是“一中原则”并不一样,但国民党执政两岸即能恢复协商对话及“外交休兵”。

无论是“中国因素”或“美国因素”,最终对台湾大选发挥何种程度影响力,其大选决定权在于台湾选民的理性投票选择行为。国民党与民进党基于各自政党利益及国家利益界定,皆会不同地诠释“中国因素”对台湾大选影响。从2018年美台一再大力宣称“中国因素”介入大选,但民进党仍大败仅剩六个执政县市长席位,显然过度宣称中国介选并无助于拉抬选情,反而易遭质疑无法有效治理“中国因素”。

适逢2020年台湾总统大选,惊传中国间谍王立强向澳大利亚政府投诚,寻求政治庇护。据他的说法是中国情报部门正在与台湾媒体高层联系,以影响台湾的政治体系,此为推翻现任总统蔡英文的系统性选举干预行动,扶植国民党总统参选人韩国瑜。

(作者是台湾佛光大学公共事务学系助理教授)

中国可能用更多资源介入2020年总统大选,介选模式不仅透过网军部队、社群平台或媒体散播假信息,试图渗透分化台湾社会,甚至绘声绘影指中资支持特定候选人,及给予重要支持桩脚成员落地接待旅游等。而台湾传统媒体与新媒体为影响台湾的重要场域,网络社群平台PTT是中国散布假信息的主要平台,借由大量购买PTT账号,以散布假信息或不正确信息。同时,透过台商捐款给特定候选人,以避开外来资金不得作为政治献金的法律规范。

首先,中国介选模式首重两岸政策议题设定与引导。民进党当局曾指控既往中国不仅透过军机舰绕台、抢夺邦交国、压缩国际空间及重要官员严词批判,同时也透过颁布26条措施、暂停陆客来台自由行、限制电影工作者来台参与金马奖,这些皆是企图干扰或影响台湾民主选举之举。

王立强宣称负责协调一支“网军”对政治问题进行“转移视线”,类似俄罗斯在美国大选中的网络干预行动。其在台最重要工作,即是渗透媒体、庙宇和基层组织,曾成功干扰台湾2018年九合一地方选举,帮助亲中的候选人赢得胜利。

其次,美台基于印太战略同盟齐声呼应“中国介选”。美国期中选举、台湾地方大选,美台当局皆高调宣称“中国介选”;至于中国当局则是一再宣称从未介入美、台选举。美国视台湾为其印太战略同盟,一个亲美国的台湾当局较为符合其现行国家利益,此时采取“联美抗中”战略的民进党显然比“联美和中”的国民党,更符合美国软围堵中国之需要。蔡政府指控中国介入台湾选举,并以假新闻破坏台湾民主运作,与特朗普政府对中国的指控如同出一彻。

美国公开表示正在采取一些举措,以便台湾此民主同伴能有一个自由、公平的选举,得以保持其独特地位。这等于公开承认美国正在介入台湾大选,国台办多次澄清中国当局历来不介入台湾选举,也反对任何外部势力介入台湾选举。国民党内部也曾指出美国绝对不会在台湾大选中缺席,美会暗中支持所属意的候选人和政党,但国民党并不会得到美国的支持。

最后,中国介选效果被夸大化及其局限。1996年大选由李登辉当选、2000-2008年大选由陈水扁当选,仅有2008-2016年期间马英九当选,“中国介选”成效似乎未必十分有限。此次2020年台湾将举行总统及立委大选,中国当局被影射主导“介选计划”打压台湾。然台湾民众党主席、现任台北市长柯文哲提出中国介选从来没有成功过,常常还有反效果。从历次台湾总统大选结果观之,中国想要做什么动作都是反效果,所谓介选计划并无实质意义。

再者,中国介选新模式诱导美国介选。美国斯坦福大学台湾民主与安全项目主任祁凯立(Kharis Templeman)认为,1996年始中国即试图介入台湾大选,而针对2018年地方选举采行的介选行动是暗中隐晦,并非透过公开声明支持某位候选人或使用军事恫吓;而是转而透过捐钱给亲中候选人、操控社群媒体或控制主要报纸的方式来进行。

第三,批判中国对台政策之压制形同介选。从民进党当局角度来说,8月中国陆续祭出陆客来台自由行禁令、抵制金马影展,及9月连续抢夺台湾两个邦交国等,皆是“中共当局介入台湾总统大选的首部曲”。民进党试图运用“国安五法”修法及“反渗透法”,完善民主防卫机制;中国介选策略恰刺激民进党运用法律反制,从而限缩两岸关系交流。美国国防部主管印太安全事务助理部长薛瑞福(Randall Schriver)曾指出,中国必然会寻求干预台湾选举。例如1996年透过飞弹演习、2000年国务院总理朱鎔基反对台独训示,2020年则通过社交媒体和网络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