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自21世纪初就开始以各种手段介入南中国海问题,如参与越南在南中国海争议海域的单边油气开发、向越南输出武器装备,到时常派遣军舰进入南中国海活动。但长期以来,印度在南中国海问题上保持相对谨慎、低调、不选边站的政策,奉行的是基于务实主义原则的平衡策略。
一直以来,国际社会普遍认为,印度的国家安全与海洋战略重心在于印度洋和南亚地区,波斯湾、霍尔木兹海峡等是印度的进口能源的主要运输通道。据统计,印度石油和天然气进口超过80%来自中东和非洲,依赖西印度洋地区的航运通道。南中国海对于印度而言既非能源通道,也非主要贸易航道。印度国防部出台的《印度海洋学说》和印度海军制定的《印度海上安全战略》等重要战略文件中,都把南中国海定义为海洋与安全战略的次要地区。
印度选择在中印边境冲突升温之机陈兵南中国海似有所指。2020年,从边境人员肢体冲突引发流血死亡事件,到印度国内对华此起彼伏的抵触情绪,中印关系急剧下滑,跌至自20世纪80年代两国关系正常化以来的最低谷。印度有意玩“纵横术”,推动“边”“海”联动,利用中印边境争端与南中国海问题,争取更多合作伙伴共同向中国施压。
一是争夺地缘政治影响力,满足建设“有声有色大国”、追求“大国梦”。
其中,反制中国是印度南中国海政策的主要动机之一。印度有意将南中国海问题,作为与中国在边境争端等问题上讨价还价的一个棋子。印度此次如此高调显示在南中国海的存在,其用意无非是“胁迫”中国在边境对峙中有所让步。
印度此次南中国海政策的调整只是战术反应,还是长期战略转换?
但必须注意的是,印度正在将南中国海问题与其海洋与安全战略重心捆绑在一起。
三是经济利益。南中国海是印度开展与亚细安、日本、韩国贸易的重要航运通道。同时,印度国家石油公司参与了越南在南中国海争议地区的油气开发。但印越南中国海油气开发合作进展缓慢,印度同日、韩、亚细安的双边贸易额占其总贸易额比例非常有限。
(作者是中国南海研究员副研究员)
面对美国、越南拉拢联合反华,印度保持谨慎和保守立场,在巩固与美越安全合作、牵制中国力量向印度洋延伸的同时,又确保中印经贸合作不致受到干扰。
对比而言,近来印度在南中国海问题上的表态及举动略显反常,其南中国海政策似有调整迹象。一方面,印度在南中国海问题上针对中国的意味越来越浓厚,尤其是印度在越南联合声明中提出的“反对军事化”“准则”磋商应照顾第三方利益、“准则”须与《公约》保持一致等诸多内容,实质上都剑指中国。
与此同时,某些域内声索国的背后推动,也是印度调整南中国海政策不可忽视的因素。除了美国幕后推动之外,越南的背后拉拢也是印度南中国海政策的重要变量。印越联合声明提及“准则”磋商应照顾第三方利益的做法,与今年10月越南与英国联合声明所涉相关内容如出一辙。此举似乎反映出越南正在联合域外力量,给“准则”磋商施加影响。
一周之后,12月26日至27日,访问越南胡志明市芽庄港的印度“契尔丹”号隐形护卫舰,与越南海军在南中国海海域举行联合演习。从介入“准则”磋商到高调出动军舰,印度近期在南中国海问题上可谓动作频频。
另一方面,印度军舰高调访越并罕见在南中国海开展双边联合演习,似已不再顾虑其军舰进入南中国海活动可能引起中国不适。回顾加勒万河谷事件发生之后,印度就已暗自向南中国海派遣了一艘军舰,并同美国在这一敏感海域开展了通信演习;此番高调举动可以说是前期动向的延续和升级。
如果对印度在南中国海的利益进行优先次序排列,大致分为三个层面:
二是作为“反制”中国的棋子。有意思的是印度战略界一直执着地认为,印度可以利用扩大在南中国海地区的军事和外交存在,反制中国海军(尤其是潜艇)在印度洋的地缘政治扩张。在这一理念下,印度可加强在南中国海的军事存在,及同美、日、澳、越涉南中国海问题互动。
2020年12月21日,印度总理莫迪与越南总理阮春福发表联合声明称,“南中国海行为准则”应符合国际法,尤其是《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且不得影响所有国家,包括不参加谈判的各国的合法权益。
因而,一旦中印关系持续恶化、两国在印度洋-南亚的地缘政治竞争得不到有效管控,印度南中国海政策战术性短期调整,可能演化为战略转变。尤其是如果印度从中尝到甜头,错以为中国在中印边境争端上,将因南中国海问题而有所让步,印度政府将更加一如既往地推进这一“反制策略”,通过扩大在南中国海军事部署和活动、提升与越南和美国的互动,将成为印度试图使得中国疲于应对的常用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