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中国国际友好联络会和平与发展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
然而,美国国内的孤立主义势力断送了他的梦想。这次尝试的失败,一方面说明美国国内政治势力相互制衡与博弈的事实;另一方面也说明了美国开始有意识地践行其领导世界、塑造世界的政治理想,只是这种理想,还不具备现实的条件(国内的与国际的)。二战后,美国成为最大的赢家,也成为名副其实的超级大国。
或许,这一词汇翻译成“美国第一”更为合适:“美国优先”仅仅指出了特朗普政府的执政方式,而“美国第一”不仅体现特朗普政府的执政理念,也凸显了其执政目标,即以美国利益为先,通过锻造美国强大的实力来维持第一的位置,铸就牢不可破的美国全球领导地位。
美国借助于“天定命运”论,开始了大陆扩张;随着羽翼的日益丰满,以及美国“贸易立国”理念的不断发酵,美国触角伸向了太平洋,并且力图在大西洋上展现自己的影响力。一战后,美国事实上成为了一个全球性国家。威尔逊总统雄心勃勃地提出了他的“十四点计划”,并且不惜一切代价地要实现其颇具理想主义气息,以国际联盟为基础和主要标志的世界格局的构建。
特朗普政府真的如外界所担忧的那样,要放弃美国的全球领导地位吗?打开白宫网站,其首页是一副特朗普在向支持者挥手致意的照片,同时还有特朗普在就职演讲中所说的一句话:“让我们一起使美国再次强大!”于美国而言,怎样才能算是伟大呢?对此可能有诸多不同的版本,但有一条似乎很明朗,就是要确保美国的全球领导地位。特朗普打出的“America First”理念,很多人将其翻译为“美国优先”,并以此得出美国将会走全球收缩或孤立主义路线。笔者认为,这是一种语言上的误解。
然而,当美国出现了一个与以往历届政府存在巨大差异的特朗普政府之后,尤其是在他对所谓的国际协议、国际规范表达不屑之意的时候,国际社会开始陷入到一种莫名的担忧之中:如果美国真的成为反全球化的旗手,真的不再履行其国际责任,全球领导地位将会出现真空状态,这对世界将会意味着什么?很多国家每念及此便不寒而栗。可以说,这个世界上很多国家已经患上了“美国霸权依赖症”。
实际上,特朗普就其外交战略进行总体陈述时明确提出:“特朗普政府致力于一项聚焦美国利益与美国国家安全的外交政策”,并强调“通过实力保障和平是外交政策的中心”。从这个角度来说,特朗普政府的“美国领导”情结,一点也不弱于其前任政府。因而,国际社会担心美国会从其领导岗位退出,似有杞人忧天之嫌。
20世纪90年代初,苏联的解体宣告了冷战的结束,美国终于如愿以偿,成就了其唯一超级大国的梦想。可见,美国的这种“领导欲”,从建国之始便植根于美国的国内政治之中,在一代代政治家的头脑中,成为不可忘却的一种“神圣责任”。随着实力的增强,美国终于拥有了实现其全球领导权的资本。因此,只要美国有实力支撑其全球领导权,美国就不会放弃这一来之不易的成果。
但是,美国的这种带有狂热宗教色彩的“使命观”却丝毫没有减弱。随着美国实力的不断充实,这种潜在的“使命观”得以拥有了发挥的空间,并且以各种不同的思想贯穿于美国发展过程中。
就特朗普政府而言,维持美国的领导地位是有着充分意愿的,但它是否会理性地运用美国的全球领导力,则需要继续观察;而理性运用美国的领导力,又是维持其领导地位所必需的。从特朗普从政以来所做出的种种表现,如所谓的“另类事实”(alternative facts)、移民禁令的发布,以及怒挂盟友电话等看来,国际社会有理由担心特朗普的领导方式。
自建国之初,美国就有着一种特殊的“使命感”——改造世界。当然,在建国后较长一段时间,美国的主要精力完全投入到国家的建设与安全的保障方面,其宏伟的远大目标只能被束之高阁。
不过,有一种担忧倒是确实存在的。作为一个霸权国,美国向国际社会提供了“公共产品”,这对于维持一个处于无政府状态下的、自助的国际体系的运行至关重要。但是,一个不受约束的霸权往往会以损害他人的利益,来谋求自身的权益。因此,当前国际社会面临的问题在于:一方面使特朗普治下的美国,能够继续发挥其全球领导地位,另一方面又能够将美国的霸权约束在合理的、可接受的范围之内,而后者更为紧要。
此时的美国早已为战后世界描绘好了图景:组建联合国,实现对世界的政治治理;构建布雷顿森林体系,打造美国的经济帝国等。然而,冷战的爆发,从一定程度上打乱了美国的计划,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使得美国有机会彻底的、不受制约的施展对全球的控制力。
正因如此,国际社会应努力向特朗普政府表明,它所强调的“让美国再次伟大”,不是要自绝于世界,更不能逆全球公意与共利而不顾,而是要充当国际合作的倡议人,为实现国际和平与发展发挥建设性领导作用。事实上,美国不应该担心它的全球领导地位会受到外部力量的挑战,而应该警惕它的自我弱化与异化。
随着金融危机的爆发以及美国所面临的国内国际困局,国际社会开始对美国领导地位的存续展开了讨论,甚至在勾勒着一个所谓的“后美国世界”图景。
要做到这一点,美国需要赢得冷战的胜利。于是,美国极力夸大苏联集团的威胁,裹挟着意识形态因素的现实政治考量,更加具有煽动力。美国凭借着这股煽动力,不仅在国内打下了雄厚的民意基础,在国际上也构筑了围堵苏联集团的坚固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