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民主党人则对此大都持批评态度,指责他的演讲空洞无物,并认为不设时间表而向阿富汗增兵的做法不可取。众议院少数党领袖佩洛西(Nancy Pelosi)指出:“当特朗普说驻军没有上限,也没有撤军时间表时,他正在宣布一项对美国人不负责任的无限承诺。”可见,美国在阿富汗问题上所面临的不仅是外交、安全问题,可能还包括两党在这一问题上存在严重分歧。如果两党不能弥合分歧,通力合作,特朗普政府的阿富汗战略可能会遭遇更多挫折。
其次,特朗普政府阐明了阿富汗政策的战略目标。特朗普表示,美国要在阿富汗赢得胜利,需要做到打击敌人、清剿“伊斯兰国”(ISIS)、粉碎“基地”组织、防止塔利班在阿富汗夺权,以及制止对美国进行大规模恐怖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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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是中国国际友好联络会
对此,巴基斯坦外交部长哈瓦亚-阿西夫(Khawaja Asif)反驳称:“他们(指美国)不能将巴基斯坦作为阿富汗政策失败的替罪羊”。 实际上,这种“怨妇心态”在特朗普执政期间已有诸多表现,如在朝核问题上,美国指责中国与俄罗斯“从中作梗”;在多边贸易问题上,美国指责德国、日本、墨西哥、加拿大等占美国“便宜”。
第五,特朗普政府弱化了民主战略在阿富汗政策中的地位。特朗普不止一次地强调,在海外强行移植民主是得不偿失的。他不再寻求所谓的政权更迭,不再把国家重建作为美国对外战略的重要目标。他表示:“我们不再使用美国军事力量在遥远土地上建立民主。我们不会再利用美国的军事威力,在远方(他国)建设民主,或尝试根据我们的形象改建其他国家。这些日子已经成为过去,我们将会与盟友及伙伴合作,保护我们的共同利益。”
特朗普的演讲赢得了共和党内的普遍赞誉,如麦凯恩(John McCain)表示特朗普在正确的方向迈进了一大步,“我相信总统现在将我们从先前政府失败战略中脱身了。此前的战略仅仅是推迟战败的战略”。多数共和党议员认为,特朗普在阿富汗撤军问题上,没有列出明确时间表是正确做法,认为在阿富汗的驻军问题应当随条件而定,而不应该以时间来定。
在特朗普眼中,似乎所有的错都在别人,美国总是伟大正确的。事实上,这种寻求“替罪羊”的心理是一种阿Q精神胜利法的体现,除了聊以自慰外,不会再有任何其他的结果了。
他在演讲中宣称:“单靠军事力量不能够给阿富汗带来和平或阻止恐怖主义威胁在该国泛滥。但是,战略性运用武力有助于为实现持久和平的政治进程创造条件”。因此,执政后,特朗普赋予了一线将领更多的军事指挥权。他在演讲中表示:“我们将扩大美军的权力,以对在阿富汗全国实施暴力和散布混乱的恐怖分子与犯罪网络予以打击。”
这实际上指出了美国在阿富汗问题上的战略目标,具体包括两个层面的含义:一是军事层面,即击败恐怖分子,防止对美国进行大规模恐怖袭击;二是政治层面,即阿富汗政府不能落入塔利班之手。尽管特朗普宣称,并不将国家重建作为美国外交政策的目标,但建立一个亲美、有一定治理能力的阿富汗政府,应是其追求的理想目标。
此外,透过这次演讲,我们还可以明显感受到特朗普治下的美国,表现出更为明显的“怨妇心态”。在阿富汗问题上,美国将它的战略失败归咎于巴基斯坦对恐怖分子的袒护,“我们付给巴基斯坦数十亿美元,他们却同时为那些我们打击的恐怖分子提供庇护”,并威胁称这种状况将会改变。巴基斯坦作为美国的非北约成员国的盟友地位将受到考验,“一个国家庇护那些将美国军人和官员作为目标的武装分子和恐怖分子,这样的伙伴关系不可能存在下去”。
特朗普表示,事先宣布何时发起和终止军事行动的做法,将产生巨大副作用,“美国的敌人不应该知晓我们的计划,否则他们将等着我们撤出去。我不会说我们何时将会攻击,但我们会发起攻击。”不过,有一点可以明确的是,在特朗普安全政策中,军事的作用将会明显提升。
不仅如此,国际社会对于特朗普治下的美国好感度已明显下降。据皮尤研究中心8月23日发布的调查结果显示,在受访的33个国家中,对美国抱有好感的均值在2014年到2016年为64%,但2017年却急速下降到50%。对此,特朗普或许该有所反思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与先前美国总统相比较,特朗普治下的美国,改造世界的决心与热情已大不如前。这或可看做是特朗普对此前美国过度扩张的一种战略调适。作为一名商人总统,在成本收益的平衡方面,他应该有更多的敏锐性。
美国在阿富汗问题上所面临的不仅是外交、安全问题,可能还包括两党在这一问题上存在严重分歧。如果两党不能弥合分歧,通力合作,特朗普政府的阿富汗战略可能会遭遇更多挫折。
再次,特朗普政府强化了军事手段在阿富汗政策中的作用。在特朗普宣布阿富汗政策之前,有美国媒体预测,特朗普将会向阿富汗增兵4000余人。特朗普此前在推文中也表示,在阿富汗问题上已经做出了重要决定,似乎呼应了这一预期。但在演讲中,特朗普并没有就阿富汗问题的解决,规划出明确的路线图,仍然依循其安全政策要有足够保密性的传统。
和平与发展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
从这个角度来说,特朗普并不想留在阿富汗,但不得不留在阿富汗,因为利益没有实现,或者说获取的利益远不能抵消为此而消耗的成本。他在演讲中明确表示,美国在阿富汗的第一个核心利益,就是美国“必须寻求一种光荣且持久的结果,让美国为此做出的巨大牺牲,尤其是人员牺牲能够适得其所。”
美国国防部的数据显示,自从美国在阿富汗开展军事行动以来,已经有1万9899名美国军人在敌对行动中受伤。因此,特朗普强调,美国不能轻易从阿富汗撤军,因为这可能会给恐怖分子填补权力真空制造机会,让美国在阿富汗的努力付之东流。
首先,特朗普政府明确了阿富汗政策的战略原则,即奉行“有原则的实用主义”(principled realism),即一切以现实条件的变化为依据,并在此基础上推进美国的外交战略,其目的就是要促进美国国际利益的最大化,至少是能够获取大于成本的收益。
为实现这一目标,特朗普宣布了在阿富汗的新战略原则,即从以时间为基础的战略,转向以条件为基础的新战略。换言之,美国的政策将一切以阿富汗局势的变化而变化。
过度扩张的一种战略调适
特朗普强调,阿富汗人应当是解决阿富汗问题最核心的力量,主张阿富汗问题阿富汗化,而美国只是起到协助的作用。他表示:“最终阿富汗人将是他们未来的主宰,负责治理社会,实现持久和平。我们是个伙伴和朋友,但我们将不会专注于阿富汗该如何生活或如何治理他们复杂的社会。”
第四,特朗普政府重视发挥盟友与伙伴的作用,尤其是呼吁他们承担更多的财政责任。这一次,美国将它的重点目标转向了印度。特朗普表示:“美国在南亚战略的另一个重要部分是继续发展与印度的战略伙伴关系。印度是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国家,并且是美国安全和经济领域最重要的合作伙伴。我们赞赏印度对阿富汗稳定作出的巨大贡献,印度与美国有十亿美元的贸易合作,并且希望他们能更多在阿富汗问题上予以我们帮助,特别是在经济领域的支持。”除此之外,美国也要求其北约盟友和其他全球伙伴,在阿富汗新战略中发挥支持性作用,包括在军队人员与财政开支方面。
美国当地时间8月21日,特朗普在弗吉尼亚阿灵顿发表了关于阿富汗与南亚政策的演讲。这是特朗普就职总统后,首次在美国黄金时间就外交战略发表演讲,其重要性可见一斑。透过这次演讲,特朗普政府的阿富汗战略初露端倪。
特朗普在演讲中表示,美国在阿富汗问题上花费了16年的时间和巨大的人力物力,而得到的收益少之又少,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结果。据美国战略和国际研究中心战略主席考兹曼(Anthony Cordesman)提供的最新估算数据,美国在阿富汗战场花了约8410亿美元。根据美联社2014年7月的统计,从2001年美国入侵阿富汗以来,已经至少有2198名美国军人在阿富汗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