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次会议上,郑廷勇共提出了两份方案。根据1号方案,越南将重新划分为东北经济区、西北经济区、红河三角洲经济区、中北沿海经济区、中南沿海经济区、东南经济区及湄公河三角洲经济区共七个经济区域。
气候说被部分媒体认为是越南重新划分区域的主要原因。该观点的支持者认为,气候变化对越南尤其是湄公河三角洲地区造成了巨大的负面影响,重新划分经济区域,是越南应对气候变化的解决方案。
经济区域划分之争在越南由来已久,此前有舆论认为,越南缺乏系统的区域规划,区域之间联通效率不高,难以适应新的发展形势,有必要做出调整。此次会议是越南政府针对经济区域划分所做出的又一次调整,外界对越南为何重新进行经济区域划分,颇有几分不解。
派系说的观点在越南颇为流行,该观点支持者认为,越共十三大召开在即,其内部南北派别斗争程度剧增。此次重新划分区域,不过是南北派别斗争在国家政策上的具体表现。
越南经济科学协会秘书长阮光泰认为:“划分区域必须要建立新的行政管理机制和机构,否则将面临行政上的混乱。”此外,当区域空间被重新分割后,各区域之间在优先发展事项,资源开发利用方面将出现利益冲突。如何实现利益相关方,在保证自身利益和实现区域长远发展目标之间的协调,是越南政府仍须重点考虑的问题。
笔者认为,该观点不无道理,但并非越南重新划分区域的主要原因。根据国际非盈利组织“德国观察”(Germanwatch)撰写的2019年气候风险指数报告,越南长期被列为受气候变化影响最严重的10个国家之一。气候变化对越南红河三角洲、湄公河三角洲、沿海地区等造成了极其不利的影响。据统计,2010年至2018年期间,仅湄公河三角洲因自然灾害和气候变化所造成的损失,就高达9000多万美元。
在调整后,中部将被划分为中北部沿海地区和中南部沿海地区两个区域,中部地区在行政管理及政策制定实行方面,将更加高效便利。
不同的地理特征,使上述经济区经济发展状况也相差较大,其中中部高地经济区经济发展面临较大困难。该经济区虽拥有丰厚的自然资源,但缺乏熟练劳动力及良好的基础设施。中北部海岸经济区则以矿业及建筑业为主,不适宜于农业种植活动。
派系说
笔者认为,越南若要通过重新划分区域,实现加速经济发展和应对自然灾害的目的,仍须解决如下问题。首先,越南缺乏统一有效的区域治理和协调机制,区域政策存在浮于表面、落实不到位等问题。目前越南全国共有63个省份,行政机构庞杂。
其次,实现区域之间及区域内部的互联互通,越南仍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据了解,目前越南高速公路系统全长仅2000余公里,铁路系统全长约2600公里。越南交通系统在里程及质量上,均不足以承担起经济发展的任务。
笔者认为,加速区域一体化,为经济发展创造条件,是越南重新划分区域的主要原因。从具体划分内容来看,和平、富寿、太原、北江四省,有别于北部山区的其他省份,在地理位置上更靠近越南首都河内,同红河三角洲地区也有着极强的双向联系。将和平、富寿、太原、北江四省扩充至北部三角洲及北部中游地区,是基于经济发展的现实需求,将有助于红河三角洲地区增强区域资源整合力度和协同发展能力。
划分方案
总之,越南若要通过重新划分区域,来实现加速经济发展和应对自然灾害的目的,尚需时日。
但应对气候灾害对越南经济社会发展所带来的不利影响,是长期且持续的,仅凭对区域重新划分难以解决。反之,应对气候灾害虽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区域的重新划分,但并不能认为这是主要原因。
目前关于越南政府重新划分区域的原因众说纷纭,概括起来主要有如下三种:派系说、气候说、经济说。
根据2号方案,越南全国将重新划分为北部高地经济区、北部三角洲及北部中游经济区、中北部沿海经济区、中南部沿海经济区、中部高地经济区、东南经济区、湄公河三角洲经济区共七个区域。经过重新划分后,原红河三角洲经济区将扩充至和平、富寿、太原、北江四省,以形成北部三角洲及北部中游经济区。原越南中部将被划分为中北部沿海经济区、中南部沿海经济区及中部高地经济区三个部分。
大部分与会专家认为,2号方案自越南原有分区方案中继承而来,更具可行性,但仍有部分专家提出了不同意见。如原河内建筑大学校长陈仲亨认为:“在进行分区时应充分考虑到风水因素,并将流域作为划分的重要标准,不可将同一流域的区域分割,因为这样会破坏风水的流通性。”越南经济科学协会秘书长阮光泰认为:“东南部经济区应当将隆安和天江两省包括在内,并将胡志明市作为区域连接中心。”
笔者认为,与越南经济区域划分现状相比,2号方案的亮点,在于其对越南中部地区的划分更加科学合理。结合越南地理特征来看,越南中部主要有平原、高地、丘陵、岛屿等不同的地形地貌特征。其中中北部海岸经济区与老挝接壤,地形较为复杂,主要以平原、山脉地貌为主,平原总面积达到了6200平方公里;中部高地经济区地貌,以海拔250米至2500米的高山高地为主;中南部沿海经济区地形地貌,则更加复杂,不仅包括了沿海平原、山脉,还包含了岛屿、丘陵、河流、海洋等地形地貌。
(作者是云南大学、国际关系研究院硕士研究生)
因此笔者认为,越共内部虽存在派系之争,但简单的将南北派系之争,与区域划分之争联系在一起是片面的。此外,越南经济区域划分之争由来已久,也并非近期才提出,此次划分只是对《规划法》的具体落实。
越南中部地区情况特殊,在历史上越南中部及南部长期受印度文化影响较深的占婆国所统治;而北方则受汉文化熏陶较深。因此中部作为缓冲地区,兼具南北文化特色。但越南中北部及中部沿海地区面积过大,不同省份之间在文化习俗、地形地貌、气候条件上均有所差异。这增加了该地区行政管理成本,不利于经济社会的发展。
能否如愿以偿?
笔者认为该观点没有科学依据。传统上认为越南以地域为标准进行政治派别的划分,北方派相对保守,对华相对友好;南方派相对激进,意图效仿西方锐意改革,两者存在较大程度的对立。但近年来越南以地域不同为划分标准的模式,在越共内部正逐步淡化,利益集团正成为划分越南政治派系的重要标准。如越共第十二届中央政治局委员丁罗升出身北方,但却对中国十分强硬,且与被认为是南方派重要人物的阮晋勇关系密切。
据越南《年轻人报》6月4日报道,在关于2021年至2030年分区计划的会议上,越南副总理郑廷勇向政府提交了两份划分方案,计划于2021年至2030年阶段,就越南现有经济区域划分做出重大调整。
面对气候灾害,越南政府期望通过加快区域一体化进程,来使负面影响降到最低程度。越南政府曾在政府文件中指出,“有必要对整个区域的经济社会进行整体融合,加强各地之间的联系。”通过此次区域重新划分,越南政府将建立信息管理系统、气候变化数据库等机制,加强各区域之间的协调、协同发展,以应对气候灾害所带来的不利影响。
越南中南部沿海经济区虽地形复杂,但其位于胡志明市和东南部重要经济三角洲的公路、铁路及航空航线之上,是通往中部高地经济区、柬埔寨、泰国海洋的门户,具有重要的战略地理位置,因此航运业、旅游业、渔业是该经济区的重要产业。从经济发展的角度看,2号方案的划分显然更加的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