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线上和线下教学方面，人类教师可以和AI协作与互补。大型的讲堂课（lecture），在后冠病时代，应该已走入历史。其实，这两年疫情期间，讲堂课已经在线上进行，只是由于很多高等学府的教师，“被逼”仓促上线授课，所以教学素质仍属初级阶段。当AI在这方面发挥所长后，人类教师将能把有限的时间与精力，集中在小班辅导课（tutorial），与学生进行有意义的学术交流和解决实际的问题。

著名教育家杜威（John Dewey）说过：“如果用昨天的方式教导今天的学生，我们就毁了他们的明天。”余胜泉教授不主张高估AI对教育的影响，但也不要低看，而要秉承理性态度看待。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让我们欢迎和学习怎样与AI助教“共事”。唯有这样，人类教师的铁饭碗不但不会打破，反而越来越坚固。

就目前而言，有些任务，人类教师比较占优势。当AI技术不断更新以后，将能更独立和有效地完成任务。

根据牛津大学的一项研究，教师职业在未来20年被自动化替代的概率不超过4%，而教越小班的学生，概率越低。也就是说，大学讲师比小学教师更易被自动化替代。2016年，美国佐治亚理工学院一门课的其中一名助教，其实是AI，但五个月下来，除了一名学生，其他学生并未察觉她不是真人教师。“教书匠”知识传递的重复性，的确符合被AI取代的条件。

一、课程设计与教学内容。人类教师应根据专业判断和对时局的分析，设定好最即时的课程目标或学习成果，列下学习内容与参考书目，以及适宜的教学活动，然后让AI整理资料、准备讲义、设计活动，最后由人类教师筛选、调整和审批。

这种由上而下的教学、课管或教研方式，在中国也许容易执行，在民主国家恐怕会被批评为侵犯隐私，而且带给莘莘学子压力。此外，人类教师再也不必学会察言观色，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只须看看屏幕上显示的数据，教师就得到学生是否专心学习的信息。

国情不同，我不认为新加坡的教育体系会这般使用AI。年龄越小的孩子，越需要人类教师的榜样、温暖互动与循循善诱。因此，幼儿园和小学受到AI的冲击，应该相对较小。至于高等学府的教学工作，依我浅见，可以在以下三方面结合AI：

孔子认为教师应该因材施教。AI比人类教师能更有效地做到这一点，不但能为学生量身定做个性化的学习配套，还可为学生的身体和心理状态进行数据分析，让人类教师尽早介入。

作者是教育工作者

2019年，《华尔街日报》报道了中国某小学的教师如何在班上使用AI，追踪学生的专注力和学习进度。上课时，每个学生戴上一个紧箍咒模样的头饰。头饰上的红灯亮起，表示学生很专注，当蓝灯亮起时，教师马上知道哪个学生走神了。基于这个缘故，学生的集中力提高，成绩因此进步。这些数据都会与家长分享，便于跟进。

在新加坡，教师的工作包括设计课程与评估、教学活动、批改作业、撰写报告，还要关心学生的身心发展与品格培养，指导学生做职业规划等。繁重的职务，让教师身心疲惫。因此，AI的出现，对教师确实是一大助力。

在人工智能能够更有效地完成许多教学工作的时代，人类教师“育人”的职责越显重要。高等学府的教师，再也不能把这个责任推卸给中小学的同侪。

人工智能（AI）会否取代教师的地位？这个问题，近几年来已有不少研究和讨论。后知后觉的我，因为没实实在在感觉饭碗受到威胁，而且新加坡的教育体系也还没大力提倡，所以对这些报道没特别关注。

三、作业设计与批改。如果人类教师可以把改卷工作下放给AI，就有时间深入思考教育心理学家比格斯（John Biggs）所提出的“一致性建构”（Constructive Alignment），不断改善学习成果、教学活动及作业设计。人类教师只须提供各种可接受的答案或关键词，及相应的分数，交由AI整理出评分准则和批改作业，为学生提供个性化的反馈。科大讯飞研究院做过一个试验，发现AI在评分方面更接近专家，评分效率更高，也更公正。

对着AI助教，学生就算放肆无礼，也不怕AI能拿他们怎样。AI无法督导学生的，还包括了伦理困境、公民教育、性教育、人际关系、区域局势变化所带来的现实问题等等。在AI能够更有效地完成许多教学工作的时代，人类教师“育人”的职责越显重要。高等学府的教师，再也不能把这个责任推卸给中小学的同侪。

首先，当人类智能和人工智能协作教育时，人类教师扮演的角色和AI有明确的不同。人类教师必须意识到，AI不具备情感和意志属性，欠缺社交能力和德性智慧，也没有抽象和创意思考能力。因此，人类教师不应该拱手把教育主导权交给AI。简言之，AI只能担任助教的角色。

AI时代的到来是个不可逆转的趋势。相信疫情过后，当教育部可专心做未来规划时，新加坡各年级的教师，必须开始认真探讨几个问题：如何定位AI的角色？把哪些职务分配给AI？人类教师还有哪些存在的理由？

不过，受过基础辅导训练的教师都知道，当学生向我们倾诉时，仔细聆听、眼神交流、复述和提问等等，都是辅导学生时必须按部就班进行的环节。学生还未把话说完就急着提出解决方案，是辅导之大忌。因此，就算有AI提供的数据作为参考，师生之间的沟通和了解，没有捷径。

应该把哪些职务分配给AI助教呢？北京师范大学未来教育高精尖创新中心主任余胜泉教授认为，未来AI教师和教学角色主要体现在以下各方面：自动出题与批阅、学习障碍诊断与及时反馈、心理素质测评与改进、体质健康监测、综合素质评估与形成性报告、个性化教学、学生成长发展指导、精准教研、个性化学习内容生成等等。

直到看见韩国虚拟偶像团体Eternity的出道，以及虚拟模特儿的流行，我才如梦初醒。如果连万人簇拥的偶像和走猫步的模特儿，都不必真人上阵，我这个教育工作者，岂不该开始为前途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