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下一代武装部队的转型，包括成立DIS，新加坡的目标是保持其决定性的军事科技优势，以保护新加坡的国土，并通过国防外交努力维护和平与稳定，以缓解整个东南亚的紧张局势，从而保障新加坡的安全。

然而，采用新科技，并加以调整适应，同时设立新军种，如DIS，需要武装部队在理论、科技、作战和组织方面进行更广泛的创新。

在3月的国会拨款委员会辩论中，国防部长黄永宏勾勒了下一代新加坡武装部队（Next-Gen SAF）现代化的轮廓，包括设立国防数码防卫与情报军部队（Digital and Intelligence Service，简称DIS）。这是武装部队的第四军种，也可能是多年来最重要的军队改革。

在这方面，落实DIS的主要挑战是，如何为武装部队未来的作战行动制订整体方法，如何适应本就复杂的作战环境和新科技，这就须要有新思维——武装部队的每个梯队都必须采取新的思维方式和作战方式。

从历史上看，武装部队的连续性和变化反映了一个似乎长期存在的矛盾。

本区域的军队正在购买杀伤力更强、射程更远、精确度更高的军事科技。这意味着，本区域的军事科技差距实际上正在缩小。

这可不是一个学术性问题。俄罗斯对乌克兰的侵略便结合了混合战争和常规战场。俄罗斯在边境集结了几万名士兵，迫使美国接受俄罗斯的利益，以建立新的安全环境。经过数周的否认和欺骗，俄罗斯军队随后全面进攻乌克兰，无视任何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的理念。

将数码领域的作战行动与现有的陆海空领域整合起来，将需要新的战略、新的单位、包括新任务的理论修订、建立新的职业道路、修改武装部队专业军事教育机构的课程，以及修订训练与实验。

这明显见于下一代武装部队转型的方向和特点上，它采购的更多是高科技系统。

如同灰色地带，混合战争战略最初是以非军事领域为掩体，利用欺骗外交、网络和社交媒体虚假信息来影响公众舆论。

虽然这些只是DIS能力的早期版本，从现在到2040年可能会有大幅度的提升，但人工智能系统的实际使用反映了创新的速度，以及将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的重要性纳入武装部队军事行动的紧迫性，随着更多人工智能功能的部署，这两者都可能会增加。

然而，DIS作为一个正式的军种，实际上标志着武装部队的重大军事变革。

另一方面，武装部队也认识到，如果不能在作战方式和手段方面取得进步，就可能导致失败，因此决心寻求可能使其军事行动发生革命性变化的发展。

（作者是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拉惹勒南国际研究院属下的国防与战略研究院助理教授军事转型项目协调员）

问题是，武装部队的持续调整战略能否纳入颠覆性的创新路径，这些路径拥抱创造力和创新，并推动新加坡战略文化中现有规则的重新调整。

东亚和其他地区的未来战争预计会展现深刻的军事科技创新，包括使用先进战斗机与无人机组成的编队、致命的自动武器系统、高超音速导弹、定向能（directed energy）或激光武器，以及与太空、网络和电磁频谱竞争相关的科技。

与此同时，包括新加坡武装部队在内的军队，必须为常规战争或高强度冲突的潜在情况做好准备，这些冲突的特点是新的和增强的军事能力。

科技是成立DIS的另一个因素。首先，武装部队是一支科技密集型军队。新加坡缺乏战略纵深，人力资源有限（而且还在下降）。因此，它必须努力使其军队尽可能地保持高科技含量，并将科技作为军力的倍增器。

在过去的三年里，国防部公布了高科技系统的研发或采购，包括多用途战舰（Multi-Role Combat Vessel）、长胜级（Invincible-class）潜艇、F-35战斗机、“轨道飞行器4”（Orbiter 4）近距离无人机、“猎人”（Hunter）装甲战斗车，以及其他支持系统和平台。

一方面，军队以及安全和情报机构必须努力应对一个长期低层次冲突的新时代，这些冲突往往不为人知、未公开，而且无休止，即所谓的灰色地带冲突。

从虚假信息和间谍活动、通过贿赂及其他腐败行为进行的“精英俘虏”（elite capture）、犯罪和颠覆，到网络手段，这些冲突都是以模糊或可否认的方式进行的。目的是通过在国家内部制造不稳定和在全球舞台上制造合法性危机来获得政治优势。

从本质上说，武装部队正在努力使其日新月异的军事科技发展与相关部队的组织结构整合，打造更灵活的防卫能力。

虽然灰色地带冲突不包括使用暴力，但混合战争却包括。

一旦发生区域冲突，新加坡的安全可能会受到影响。

DIS的构想是将武装部队的情报军、网络防卫、电子保护和数码能力整合为一个完整的军种，使指挥、控制、通讯、电脑及情报单位（Command, Control, Communications, Computers and Intelligence，简称C4I）在结构、流程和征召重点对象上，与陆军、海军和空军齐头并进。

组织灵活性是应对现代战争的复杂性的先决条件，现代战争日益模糊了和平时期与战争时期、民事和军事领域，以及战略、作战和战术层面之间的界限。

DIS背后的想法是通过先进的C4ISR（指挥、控制、通讯、电脑、情报、监视和侦察）能力，以及改进的网络防卫能力和人工智能系统、云端和数据科学等新兴科技，将这些新型军事平台及其数据流连接起来。

同样，东亚日益激烈的大国竞争、军事现代化的规模和速度，以及对美国对本区域安全承诺的担忧，都是区域热点地区（包括南中国海、台湾、东海和朝鲜半岛）潜在冲突的催化剂。

在这方面，DIS便是作为下一代武装部队路线图的一个连续步骤。

黄金顺译

一方面，为了在现行的制度化进程中保持连续性，加上面对广泛存在的战略不确定性，出错的代价可能非常高，武装部队历来抗拒进行重大变革，而是保留久经考验的战略和结构。

现代混合战争战略往往将长期有效的“非常规方法”与新科技相结合，以产生政治、经济和心理影响。

这意味着未来的DIS军官将利用人工智能算法提供态势感知、作战环境情报和网络支持，使武装部队能够联合作战，同时保卫新加坡的军事网络和电子通讯。

目的是通过最大限度地利用非军事形式的影响力、政治胁迫、混乱和欺骗来破坏社会韧性和军队意志，从而击败对手。理论上，这为全面军事行动创造了心理优势。

因此，新加坡的国防规划者必须考虑武装部队将如何在未来结合高科技系统与新型混合战争的军事环境中作战？武装部队如何才能使其现有作战平台和基础设施更具生存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