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小孩天生讨厌一种语文,如果身为成人的我们,愿意积极正面地协助和鼓励孩子,帮他们寻找适合的学习方法,孩子学习华文的路必定会走得更宽更远。

分级读本在英文学习中拥有悠久历史和完备的系统,在本地英文教学中也广泛使用。许多学前中心除了通过语音课协助孩子学会拼读英文字外,都有这类读本供学生阅读。因为如此,很多孩子都能在学前阶段快速而扎实地建立英文阅读能力,在小一小二就能阅读厚厚的英文故事书。

我自己在引导孩子学华文的过程中,也曾面临不知如何开始的困境。虽然自己有华文背景,但因成长环境不同,要如何在使用英文为主的大环境中塑造家里的华文环境,引导学前孩子学华文,也让我伤透脑筋。10多年前网上资源不如今天丰富,网购也还不盛行,我主要到本地书店寻找适合的儿童读物,并在友谊书斋负责人介绍下,从中国大陆订购每月以配套方式送来的“乐智小天地”。这套有趣的教材不仅成了孩子的最佳玩伴和学习工具,也开启我塑造孩子华文学习环境的起点。后来,我又特地从台湾网购繁体版,称为“巧连智”的教材,同样好用,也让孩子学了一些繁体字和注音符号,使她今天能阅读繁体字书籍。

虽然网上已有许多资讯,但我认为可以做得更多。目前网上的分享和整理多属个人努力,覆盖率和触及面有限,家长自己搜寻也可能不知从何开始。各大相关机构,如幼儿培育署、华文教研中心、推广华文学习委员会、国家图书馆等等,如果能通过网站、手册、礼包等形式,将引导孩子初步学习华文的最主要策略,比如如何在家中塑造华文学习环境、如何进行初步阅读教育、网上最好用的听说读写资源等等,以中英文列出,通过学校、图书馆、社交媒体、活动等管道,广泛分发给家长,让家长对华文学习有初步认识和头绪。有心的家长自然能以此发挥,进一步找到更多资源。有关机构如有需要,也可广邀有经验和乐于分享的家长及有识之士,提供资源和心得,一起来加强新手父母协助孩子学好华文的信心。

体制调整的过程需要时间和各种考量,在等待体制改革过程中,我们不必坐以待毙,在社会和家长层面帮助孩子学习华文的努力还是可以进行的。我们可以鼓励孩子不为了应付考试而学华文,而是要真正懂得在生活中运用华文学习、阅读、写作、沟通,并乐在其中,觉得受益无穷。如今国内外的华文学习资源多得惊人,华文学习者的国家和背景更为多元,适合不同程度的学习资源越来越多,值得参考和学习。不论是体制或个人,都不要把眼光锁在体制内的种种问题,而应该开阔眼界,向外寻找各种解决方案,带动孩子积极快乐地学习华文。

体制内有局限 体制外有策略

新加坡并不缺乏学习华文的资源。图书馆和书局都有大量华文书籍,网上也能找到大量本地及海外的华文儿童节目、资讯和学习平台等等。每年,推广华文学习委员会也会举办多项活动。这些管道或多或少都能提供家长一些引导孩子学华文的资源和想法。然而吊诡的是,我周围还是有很多朋友不知道如何在生活中引导孩子,甚至连挑选什么书籍、如何引导孩子阅读、哪里有售卖华文儿童书籍、网上有什么华文儿童节目都不知道。很多家长因为不懂得使用华文搜寻,就算市面上有大量书籍、资源和学习论坛讲座,如同一座宝山,也不知从何下手。

随着近年网上补习和海外华文学习平台的兴起,许多家长在网上分享如何帮孩子选择类似课程,以一对一或小班形式,每天有固定时间和老师用华文互动,进一步补充在学校有限的华文课时,加强孩子听说能力。对不谙华文的家长来说,这类课程确实是很好的辅助。

家长需要资讯营造学习环境

近日华文教学课题再次引起热议,我也想以家长身份谈谈自己的体会。很多文章及报道其实都反映目前华文教学面临的一个事实:教育部教材已尽量改善,学校在教授母语方面已非常努力,但因考试要求、人力和时间有限、学生程度参差不齐、讲华语家庭日渐减少等各种原因,正规母语教学面临越来越多挑战。正如教育部5月24日在交流站的回应文章《华文学习生态需要全社会的呵护》所言,母语教学的挑战不是教育部或学校所能单独解决,的确需要家长乃至整个社会共同关注、呵护及努力,才有突破困境的可能。

学习华文必然面对许多挑战,随着语文环境愈加复杂,体制内部必然须要进行更快的沟通及调整。不管教材和考试如何改动,我们要清楚意识到,体制设计的一切永远不可能完全贴合孩子的能力。其实不只是华文,所有科目的考试要求都会高出一般中等孩子的能力,以此期待孩子能跳高一点,学多一点。至于能力超出考试要求的孩子,也会觉得考题钳制了自己的想法与创意。作为家长,我希望考试要求不要高得过于离谱,以减少孩子不必要的压力。然而,国家考试需要考量的层面太多,我们无法凭个人和小孩的程度,来提出诸多要求和批评。

建立孩子阅读能力

我不断搜寻这类教材,帮助孩子在学前通过生活环境掌握新词汇,学会用华文沟通和学习。此外,我又在书局推荐下认识了绘本、分级读本和桥梁书,开始了解如何循序渐进培养孩子阅读能力。许多家长都知道绘本,但绘本比较适合亲子阅读。真正能循序渐进建立孩子阅读能力的,其实是分级读本和桥梁书。在初学华文的阶段,分级读本最重要。分级读本(graded readers)以套书的形式,字数从少到多,句式从简到繁,以螺旋式方式编纂书本内容,让孩子在阅读中不断复习加强,一步一步掌握阅读字句的能力。

从我个人经历和其他家长的分享,我发现其实好用的华文资源很多,关键是许多新手家长不知道。如果家长不勤跑书店或上网搜寻,不懂得在家中备有书籍和学习教材,懵懂地以为等孩子上学就能把华文学好,那孩子在学前和初小阶段就错失了许多学习华文的时间。我们应该更好地协助新手家长掌握这类资讯,像育儿资讯那样普及化、系统化,才能让家长更清楚知道该怎么着手协助孩子学好华文。

对比之下,华文分级读本发展得比较晚,在本地华文教学的使用似乎没有如此系统化和普及化,以至于很多孩子虽然从课堂上学到零星词汇和句子,却没有建立阅读华文书籍的习惯和能力,连带影响了写作和表达能力。

就连英语大国——美国,也有公司开发出欧美国家适用的华文分级读本的纸本版和线上版,如Mandarin Matrix、Level Chinese等等,结合丰富的线上资源和学习配套,支持家长和老师引导各种中文背景和程度的孩子,配合读本进行听说读写的活动。如果善用这些资源,华文程度欠佳的本地家长也能帮助孩子学好华文,有心推行阅读的老师也能在班上依据学生程度,进行差异化阅读材料的推荐和教学。

最近我上网搜寻,发现好些不谙华文的讲英语家长,甚至是非华族家长,分享如何通过网购附有点读笔和阅读程式的分级读本,帮助孩子建立阅读华文书的能力,就连家长自己也能一起学习阅读。这些分级读本除了本地出版,也来自中国大陆、香港、台湾、马来西亚,热心的家长甚至帮忙分类,让其他家长能根据孩子的程度和需要选购适合读本。

孩子上小学后,因为课程难度逐渐加深,家长更有心无力,只好帮孩子找补习老师。虽然如此,孩子的华文学习环境无法建立起来,基础不够稳固,上了中学后,接触华文时间进一步压缩,加上考试要求提高,华文学习之路更为艰难崎岖,令孩子非常痛苦,视华文如畏途,甚至彻底放弃。

此外,大家也谈到重要的一点,即父母态度对孩子的华文学习起着关键作用。在孩子开始学习华文时,父母扮演的引导角色至关重要。由于本地缺乏使用华文的大环境,加上学校除了华文课之外,几乎所有时间都以英文为媒介语,小朋友之间也以英语沟通,家长更迫切须要在家中刻意营造华文环境,制造更多接触华文的机会来提高孩子兴趣。能成功制造华文氛围的家庭,孩子学好华文的成功率会高一些。

(作者是语文与文化教育工作者)

除了一些绝对蔑视或彻底放弃华文的家长,我想多数华族家长还是希望孩子能学好华文,也希望自己能帮上忙。身为家长,我自己所经历和看到的一个困境,是很多家长有心帮助小孩学华文,却苦于没有时间,以及不知从何着手。家长要营造华文学习环境,必须对学习语文的环境有基本认识和充裕时间。然而,很多家长自己学习华文的经验也不尽理想。因此,他们非常需要外界的帮助及资讯,找到实际有用的方法来引导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