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还有其他可能危机。如正在下挫的美股、非美元汇率或其他资产市场,突然恶化成可震撼全球的金融灾难,又或者其他未进入视野的金融危机。当然,这里顶多出现数个灾难,原因是一旦出现足以祸及美国经济的危机,联储局就会改变利率和货币政策。相反,若出现一些不至于祸及美国经济的危机,如近期的瑞信危机或英国退休金危机,联储局将不会改变货币政策,顶多是如瑞信危机中透过货币互换,为瑞士央行提供所需美元,让瑞士央行自行解决危机。
基于同行专业的了解,我们相信众理事是相当不满鲍威尔和拜登总统早期处理通胀的失误,只不过既已在联储局内,唯有一方面遵守规则,不对外表达不满,另一方面则勇敢走出来负起压通胀的历史使命。市场由于未能看透此点,以致低估了众理事压通胀的决心和使命感,错过了及早离场的良机。
虽然新加坡已透过处理冠病疫情考验,选出可负重任的第四代领导层,日后亦可能会选出能力极佳的第五代甚至第六代领导层,但仍难保有一天会如英国早前选出无视财政赤字、可引发金融动荡的财长和首相。因此,如何设计额外制度保障相当重要。就此,我们建议新加坡第三代和第四代领导层,可参考联储局理事和主席的推举及选拔机制,选出一个具国际先进水平的“汇率和货币政策委员会”和另一个同样高级别的“经济政策委员会”。
若危机祸及美国经济,则会因联储局调整利率和贷币政策而不至于造成过大灾难;相反,那些较难祸及美国的危机(如新兴市场危机或新一轮亚洲金融风暴),则受灾国的灾难会更大。
联储局众理事压通胀的决心是非常大的,他们深知压通胀的代价极大,包括引发经济衰退和金融危机,亦心知软着陆机会极微,只能尽力减低衰退,和在出现严重衰退或金融危机时,将利率迅速降回2.5%的长期中性水平,让衰退和金融危机的余力,将通胀慢慢带回2%长远目标。
近期美国消费者物价指数(CPI)显示,通胀只由7月的8.5%轻微下降至8月、9月、10月的8.3%、8.2%和7.7%,反映通胀下调的黏性和难度甚大。现今8.2%的CPI通胀与2%目标相距甚远。根据我们的合理估计(或大量计量经济研究结果),中度衰退每年只能将通胀拉低约2至2.5个百分点,即美国需2.4年至3年中度衰退(或1.5年至2年颇严重衰退)才可回至2%通胀目标。因此,坊间认为一年的轻度衰退即可达标,明显是过度乐观。
对新加坡的启示
联储局众理事或不满鲍威尔
此外,联储局早前用颇高的0.75个百分点幅度加息,主要是想阻止“预期通胀”跟随“已实现通胀”上升。没有这批0.75个百分点的加息,美国现在的“预期通胀”应已升至8%以上,“实现通胀”亦会升至10%以上。从阻止通胀上升的角度看,联储局的加息行动,是必须和成功的。然而,能否成功将通胀率压回2%,则尚属未知之数,也是极艰难的任务。
叶晋扬是牛津大学经济及管理系本科生)
我们已列出如下四个可能危机:一、美国和其他国家的公司债券违约危机;二、新一轮欧债和欧洲银行危机;三、新兴市场汇率和金融危机;四、香港或其他亚洲国家的房市泡沫爆破,进而透过“传染性效应”引发新一轮亚洲金融风暴。
随着联储局决心持续加息和量化紧缩(QT)以压低通胀,美国和环球股市已出现颇大跌幅。考虑到政策的影响有滞后性,利息的累积升幅不少,美国和环球经济明年出现衰退,将是大概率事件,甚至是无可避免的现实。
由于加息的滞后效应,估计美国经济明年才开始步入衰退,进而拖累全球。因此,美国和环球股市还须辗转下跌。若期间出现金融危机,则影响会更严重。
在去年11月和今年3月的《联合早报》文章,我们已正确推算和解释环球经济会进入“中高通胀年代”,并指出一旦通货膨胀预期成形,要将通胀拉回2%目标,将涉及严重衰退代价。随着美国联邦储备局近期压制通胀措施,也是时候讨论环球股汇走势,经济衰退的可能及程度,和出现金融风暴的风险,让政府、企业、投资者和市民早做准备。
我们想补充的是,即使经历联储局多次告诫和股市调整,市场和许多经济决策者现在仍然远远低估通胀下调的黏性和难度,以致未能充分认识美息还须再上升和在高位停留甚久,从而远远低估股市、房市、债市、汇市和经济所须经历的调整痛楚。过去的经验也表明,美国此类持续加息,可能会引发一些新兴市场危机和成熟金融市场危机。
(作者叶秀亮是南洋理工大学经济系退休副教授
另一重要补充的是,主导美国货币政策的是联储局众理事,而非主席鲍威尔,不了解此点,会对美国货币政策严重误判。根据我们专业的理解,律师出身的鲍威尔,因缺乏应有的经济专业水平和联储局经济专家应有的使命感,以致早前因强说“通胀是短期性现象”而造成今日之错;众理事和鲍威尔本人,亦清楚知道鲍威尔根本没有所需的经济专业水平,去处理如今危机四伏的通胀和衰退问题。相反,众理事中却有许多具足够专业水平甚至教授级的经济专家。在这些专家眼中,没有任何事比妥善压下通胀的历史使命感,和日后经济学界的历史评价来得重要。
建议的第一个作用是进一步提升新加坡经济管理至国际先进水平,协助稳定、发展和提升经济。更重要的作用是为新加坡提供两个额外制度保障,确保不会重蹈英国特拉斯时期和美国鲍威尔时期的惨痛经历,也确保新加坡发展和管理经济的水平,不会如香港般持续弱化至现今的低劣程度,过去20多年经济发展乏善可陈,市民因港府多年压抑房市泡沫不力,而须经历在今年开始的房市泡沫爆破,和明后年的后续金融风暴及经济严重衰退。
市场和许多经济决策者现在仍然远远低估通胀下调的黏性和难度,以致未能充分认识美息还须再上升和在高位停留甚久,从而远远低估股市、房市、债市、汇市和经济所须经历的调整痛楚。
由于委员质量将是成败关键,除了主要财政金融官员须是当然委员,其他委员的遴选对象,应是可补官员不足的人才,包括具深厚国际宏观经济学理论基础、经济政策钻研心得,和丰富金融或相关行业经验的行内公认专家。比如说,同时有前两个条件和熟悉金融市场的委员,应能看出通胀下调黏性极大,从而及早协助新加坡准备应对未来颇长的环球衰退压力、内部金融市场压力和外部金融冲击,也会因为对“预期通胀”的特别了解,而在早前说服委员会加大新元升值幅度和压制房市力度。
通胀下调粘性极大
其实联储局是有行之有效的推举和选拔机制的,确保被选出的理事和主席,是行内公认专家,即使总统破坏了机制,仍有众理事出来收拾鲍威尔留下的烂摊子。
上述联储局和许多事例表明,能否找到具足够专业水平的经济专家当央行行长和财长,将攸关一国的国力升跌,和能否长治久安。前总统特朗普乱选律师出身的鲍威尔,拜登继续错误任命,是美国和环球经济须承受今日高通胀和稍后衰退折磨的主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