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持续且积极提高对残障症状的意识与无障碍的支持,是值得庆幸的,这肯定了残障人士及看护者一直在倡导更大的包容性和无障碍性的不懈努力。然而,我们还是有进步的空间,也还能做更多事来支持他们。以下是我们可以在这一领域继续取得进展的一些途径:
“文化”会影响我们对世界与社会的理解,并且塑造我们的世界观。如果文化活动没有残障艺术家,就会为大众塑造一个只由非残障者组成的世界。即使观众里有残障人士,他们也可能会受到社会的排斥。
(作者是新加坡特殊才艺艺术协会执行董事陈嘉怡译)
过去这几年的改变,对新加坡残障人士来说意义重大。它标志着我国政府在打造无障碍领域的政策,达到一定的创新与发展,走上新的里程碑。文化、社区及青年部兼社会及家庭发展部高级政务次长蔡瑞隆在今年2月由新加坡特殊才艺艺术协会(ART:DIS)与国家艺术理事会联手举办的展能艺术论坛上,同样强调了这一点。同时,以他为联合主席所制定的2030年加强残障服务总蓝图(Enabling Masterplan 2030),也将重点关注包容性艺术与文化遗产领域。蓝图致力于创建一个更具包容性的新加坡。
在协会里,李昇轩(Hugh Lee)是一名患有自闭症的年轻艺术家。一天下午,我看到他的作品,是由许多不同色调的黑色、粉红色和绿色的同心圆组合而成。同心圆是相互并排的,作品类似于微观细胞。我非常喜欢这个作品,这重复性的圆圈具有诗意的美感,而且在颜色的使用上非常有视觉冲击力。他也在几周后与我们分享了他关于数学方程式的作品。
我们必须明白艺术的重要价值,以及如何让艺术变得对残障观众和艺术家更具包容性。主流观点会不断提起与谈论残障人士的缺陷,或者他们所经历的困难。在我领导下的ART:DIS,我们绝对认为残障人士具有不同于非残障人士的独特优势和观点,通过艺术能帮助我们发现自身的独到之处。我们相信艺术会打开一扇了解残障人士的门,虽然有时艺术的表达不像言语那么如此直白,但艺术能创造一个让残障人士和非残障人士共同体验世界的空间。
或许是因为他混合了好几种颜料,调配出各种粉红和绿色的色调。但这让我在那一刻进入到他的精神世界,一个与我的经历如此不同的世界。当我被邀请进入时,它提醒了我,我们的社会是由不同观点组成的,也让我重新审视自己。同时,这也提醒我要将这名自闭症少年与其他同龄的少年一视同仁,而不是关注他们的病症。
我国的特殊学校也一直专注于艺术教育。教育部在2021年推出视觉艺术的特殊教学大纲,使更多残障人士逐步在他们的学习过程中,尽早接触到艺术。
有多少人在观看表演或展览时,在观众群或参观者中遇过残障人士?这在10年前一定是个相当罕见的景象。然而在今时今日,绝大多数的艺术场所,如滨海艺术中心、国家美术馆、新加坡美术馆等,都有无障碍团队与协调员协助,以满足残障,以及自闭症等隐形残障患者的参观需求。这些措施使残障人士更容易近距离接触到艺术。滨海艺术中心的感官表演与新加坡美术馆的手语导览服务,就是最佳例子。
第二,如果要一个欢迎残障人士参与主流舞台和展览的未来,我们就应该培养他们成为优秀的艺术从业者,并为他们提供合适的学习机会。他们不应该只是为了体现出包容性而被列入表演者内,而是应该与非残障表演者一样优秀而获得机会。虽然目前有越来越多残障人士在我国的艺术学府就读,但他们仍面临许多就业阻碍。因为他们过去缺乏支持,所以更需要额外的帮助,例如就业方面的指导以及建立关系网络的引导。
首先,我们不仅应该让残障人士作为观众参加艺术活动,更应该让他们参与主流舞台制作和展览。虽然残障人士能够参加无障碍设施的艺术活动,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但在舞台上看到他们和非残障人士之间的合作,更能反映我国社会的多样性和包容性。“文化”会影响我们对世界与社会的理解,并且塑造我们的世界观。如果文化活动没有残障艺术家,就会为大众塑造一个只由非残障者组成的世界。即使观众里有残障人士,他们也可能会受到社会的排斥。
第三,随着为残障人士提供便利的项目和措施越来越多,我们也必须学会如何与残障人士合作,包括了解他们的无障碍需求,以及如何提供合理有效的便捷性方案。这在整个无障碍生态系统价值链中,尤其是对进入到特殊教育学校(SPED)的艺术项目、艺术教育者,以及各个文化场所的创意与制作团队而言,是很重要的一环。
最后,提高艺术参与的可及性与包容性,有赖于各阶层集体努力,它涉及社会的每一个人,包括残障者。作为博物馆参观者,你可能会遇到同行的轮椅使用者而须要帮他拉开厚重的玻璃門;又或者须要腾出空间,让因为感官超负荷而崩溃的孩子与看护者能够平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