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马来西亚六州选举已落幕,但这场选举所出现的各种议题,至今在马国政坛挥之不去。国盟作为最大赢家,仍持续炒作团结政府的马来选民支持率,他们甚至向巫统抛出橄榄枝,希望与后者共同为马来族群斗争;而一些原本就不愿意与希盟合作的国阵领袖,比如巫统最高理事诺加兹兰,也借机指责民行党是巫统失去马来选民支持的元凶,要求该党放下所谓的“世俗国”斗争。

埔莱选民在去年大选时的表现,确实让希盟忧心忡忡。因为在刚过去的六州选举中,一些在大选期间出现国盟崛起迹象的选区,在六州选举时要么丢失、要么险胜。所以国盟要夺下埔莱虽有难度,但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再加上背负47项控状的巫统主席阿末扎希的官司被撤销、被控受贿的巫统京那巴当岸国会议员邦莫达无罪释放等事态发展,都有可能诱发选民反感而冲击投票率,导致希盟败选的变数增加。

(作者是马国时事评论员 拉曼大学新闻与政治学者)

哈迪在六州选举时曾提出这个论述,国盟也是那场选举的大赢家,但变天没有发生,所以政坛对哈迪旧事重提不屑理会。理论上,补选不可能影响联邦政权,而且有反跳槽法的管控,要促成变天没有过去那么容易。不过技术上,这个变数还是存在的,因为其一,虽然国盟在州选中战绩斐然,但要攻下雪森槟的目标并没实现,所以这无法动摇国阵继续与希盟合作,伊党在这种局面下没有条件拉拢巫统离开团结政府,只有巫统与希盟决裂才是变天的关键。

在落实降低投票年龄和选民自动登记政策后,马国选民人数大增,令各选区的选民人数严重失衡,因此选委会必定在选区重划中,增加国州席数量。但要增加议席,须要启动修宪,而下议院的修宪门槛是148票,刚好是团结政府目前所掌握的席次。政府掌握席次和选区重划是有直接关系的。国会席次的最后一次变动是2003年,当时执政的国阵在下议院仍掌握三分二优势,可轻松达到修宪门槛,让原有的193席得以增至219席(2005年增至222席)。

双补选对国盟来说也很关键。其一,国盟已透过六州选举确认在北马、中马和东海岸的影响力,而这次是测试南马影响力的大好机会。另外,柔州是巫统诞生之地,国阵又在去年州选中横扫40席,所以国盟只要能够在希盟手中夺得新邦二南,即可大肆宣传说绿潮已蔓延到南马。其二,国盟夺下埔莱国席,即可否决团结政府的三分二优势,为后者的选区重划增添阻力的同时,还可以激化巫统内部对希盟的反感,是成本低、效益高的选战。

这些议题之所以能持续发酵,一方面也是因为柔佛州埔莱国席和新邦二南州席补选,马国政坛无论朝野,对这场双补选的重视程度不亚于六州选举。从团结政府的角度,埔莱补选的成绩将决定团结政府能否继续掌握国会三分二优势。这很重要,因为根据宪法每八年必须重划选区的规定,马国重划选区的时间落在2026年,而以一到两年的法定筹备期计算,政府最迟必须在明年启动这项工作。

然而,国阵在2008年大选失去三分二优势后,议席数量就一直维持至今,2013年、2018年两次选区重划,都因为执政党没有绝大多数优势,只能修订选区边界。所以,增加议席是团结政府未来一年最重要的任务之一;更何况,政府或许也能顺水推舟,借机增加更多混合选区,确保单一种族的议席数量不能起着决定性作用,抑制“绿色浪潮”蔓延的同时,还可以强迫伊党、土团党等单元政党维持多元路线。

其二,政府与国盟对双补选的重视,充分展现此次补选除了是朝野三分二优势之战,还是增加底气的气势之战,若国盟夺下埔莱并否决了团结政府的三分二优势,他们下一步就可以协助巫统反扎希派系部署党争,而且近期巫统内部对希盟的抨击,似乎比之前更公开、更频密,这其实也意味着哈迪的“变天论”不完全是空穴来风,只是需要一些外部元素来促成而已。

因此变天不成不是因为哈迪痴人说梦,而是国盟战绩缺乏刺激巫统内乱的动力。

相比起新邦二南,国盟要夺下埔莱的概率较小,因为已故议员沙拉胡丁在过去两届的多数票都是上万张。但是,上届大选国盟在这里有后市崛起的迹象,比如他们在被国阵、希盟围攻的状态下仍可获得28%的军警票,而希盟仅有9%。这意味着国盟被公务员接受的程度已经远超希盟。另外,国盟在一些以马来选民为主的半城乡投票站中,比如其下辖的甘拔士投票区里的18个投票站,扣除六个以华裔为主的投票站,有至少五个投票站的得票远超希盟。

既然柔州双补选对团结政府和国盟都那么重要,那存不存在一个情况,就是伊党主席哈迪阿旺上周挑起的“变天论”,即希盟丢失埔莱后,可推动联邦政权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