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新选择或将震动西方世界,但德国不会再成为一战二战时那样的德国,时代已经不同,中美博弈亦不同于欧洲列强博弈,不同于美苏争霸,当今世界格局的演化,不是对近代争霸模式的简单重复。核武器的存在,使得大国间直接爆发大规模战争的可能性极低,因此大国间不以互相吞并和占有对方领土为目的,或者是大国间战争不以战争资本主义为驱动模式。其次,普遍的民族国家存在、强化和国际间共识发挥作用,大国对中小国家的占领也变得性价比极低。当今的国际竞争不是以大国战争形式进行,更多是以经济战和金融战等复合形式进行,取决于谁能把更多的土地和人口拉入到一个更符合自身利益的经济模式和金融模式中来,实现价值链的上游化和国家利益的最大化。
回看10年前,亚欧两个大国中国和德国分别发生了当时不起眼而今天看来足以影响未来深远的事件,中国提出“一带一路”倡议,德国诞生了选择党。
在魏德尔之前,德国最激进的观点,不过是“不与中国脱钩”“与中国保持沟通”或者“增加与中国贸易”,而且德国最近还正大张旗鼓地要彻底清除华为设备,近来欧盟亦提出将对中国电动汽车进行反补贴调查,因此她和选择党的新思维在今天的西方和德国,可谓非常激进和非常“政治不正确”。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德国选择党主席魏德尔是一位有着博士学位的著名经济学家,在中国的中国银行工作六年的经历,给她带来丰富的经验。她是一个中国通,第一个把刀郎新歌《罗刹海市》引入西方、主张借鉴中国的成功经验,为德国发展提供新思路和方向。
选择党要的,其实是一个正常化而具有战略自主的德国,要彻底缓和欧洲局势,大力开展自主外交和务实合作。魏德尔跟前总理默克尔有相似之处,都可谓务实果断,跟现任总理朔尔茨的优柔寡断、处处受制大为不同。魏德尔领导的选择党向德国人民展现一种新前景,其未来国家正常化的力量、谋略,已经足够让德国人相信,这个党值得信赖,而不是一个未来深受北约牵制的弱势政府。去全球化和区域化、俄乌战争、全球南方国家民族主义兴起和中美战略竞争,已经使得战后维持近80年的雅尔塔体系摇摇欲坠,不可能再制约一个大争之世雄心勃勃的德国了。
在德国,初步计票显示,极右翼政党德国选择党得票率从2019年的11%跃升至14%。在意大利,出口民调显示,总理梅洛尼领导的极右翼政党意大利兄弟党预计赢得26%至30%选票,领先左翼竞争对手。在奥地利,极右翼政党自由党以25.7%得票率位居榜首。
“反者道之动”,欧洲右翼政治势力兴起并不可怕,这是欧洲人民对当下现实的一种另类选择,也可以看作是欧洲战略自主的理性要求,也是未来一个多极化世界的必然进程。
引人关注的是,法国总统马克龙9日突然宣布解散国民议会提前选举。舆论认为,这是马克龙对欧洲议会选举结果的直接反应。原因在于出口民调显示,极右翼政党国民联盟获得31.7%选票,在法国政党中得票第一,而马克龙所在的执政党复兴党仅获得14.9%选票,位居第二。
其背景是久拖不决的俄乌战争导致疲乏情绪正在欧洲蔓延,德国就是一个典型例子。德国正试图克服能源危机、接收难民并增加对乌克兰的援助,但能源价格高企、经济衰退、去工业化风险和执政联盟功能失调,让民众感到不安,这使得德国政府的支持率持续下降,主张停止对乌援助、反对“大西洋主义”政策的德国选择党支持率迅速上升。最近一些民调显示,德国选择党的支持率稳步攀升,已经超过联合执政的社民党、绿党和自民党,排名第二位,仅次于基民盟。这一结果意味着德国国内政治局势即将发生巨大改变。民调还显示,选择党有可能很快成为第一大党,而基民盟可能变成第二大党,选择党正在考虑未来和基民盟联合执政。
第10届欧洲议会选举落下帷幕,正如《联合早报》6月12日社论指出:欧洲议会选举结果,极右翼政党赢得的议席增幅相当显著,五年前获得大胜的极左翼绿党/欧洲自由联盟党团议席则明显减少,引发普遍关注。
如今这个年轻的非典型另类政党在德国大受欢迎,其政治主张非常激进高调:解散欧盟,成立一个新的欧洲经济共同体,实现欧洲真正的独立联合,摆脱外部(美国)的控制;弃用欧元,重新使用德国马克;德国是德国,欧洲是欧洲;反对制裁俄罗斯,主张与俄罗斯和平相处。
(作者是成都市复旦西部国际金融研究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