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在沙滩附近买了一只用鹦鹉羽毛与红豆串成的耳坠,摊主还送了我一枚铜丝圈着小贝壳的指环。
不是贵重的金银珠宝,却很珍贵。那是我在各地旅游收集的饰品,几乎都是地摊货,但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少年的执着从来无需理由,做便是了。
记住自由才不怕任何去留,漂泊到多远也不过隔着一条海滩线。
之后,但凡爬山露营见到五彩斑斓的羽毛都会捡起收好,想着有朝一日重逢能转送给他们,可惜,我再也没遇到他们了。
看着原住民用几根彩绳与羽毛合着编织成各种饰品,欣赏着当地人如何用铁丝将玉石或是牙骨捆绑成艺术品。这一看那一逛便爱不释手了,蹲在摊前久久不离去,竟跟摊主成了朋友还替他们招揽生意,做个半途出道的兜售员。
我说,送戒指是要求婚的。
回到城里,一心想戴着我的宝贝耳坠去炫耀,才发现自己的耳珠不知何时被养得“肥厚”,结果被耳钉夹得耳垂红肿。一心要显摆却无处安放,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往耳垂上方继续多穿几个耳洞。
这些耳坠至今在我首饰盒里躺了十年,每一次摇醒它们,仿佛就为了听睡前故事,让自己哭笑不得。
起初以为他们取牙骨兽毛做成饰品,那画面定是血腥,后来,他们告诉我,这些鳄鱼的幼齿、蛇鳞、羽毛……是林里河边捡的,都是动物遗落的,他们才物尽其用。
整理书架时,发现一只耳钉,想不起是什么时候掉的了,更记不起什么时候戴过。趁今日百无聊赖,便取出首饰盒擦拭,顺便修一修首饰。
罢了,自己的过去由自己去美化,是痴是傻还是猖狂,又有谁能阻止你在回忆里招摇过市呢?
后来,我越踩越深了,一旦看见稀奇特别的饰品就忍不住买下。我真是个败家的旅人,宁可少吃一顿也不想错过一只耳坠,但在旅途怕弄丢又舍不得戴,只好把饰品与护照藏在布袋。
最后,我空有五个耳洞却没法享受挂耳坠的乐趣,因为我的耳朵容易对饰品过敏。
他却对我说,贝壳就算搁浅也是属于大海,我希望你记住这片海。
说起来,我好像是在南美旅途中才有这嗜好。那一路,大部分的时光流连在乡间小镇,偶尔碰巧有集市便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