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社交媒体盛行的今时今日,媒体已不再拥有互联网盛行前垄断新闻和公共话语的权力。因社交媒体舆情激烈而促使媒体跟进报道,终究让有关方面不得不出面说明的情况,近年来时有所闻。在争取眼球的竞争环境中,媒体不可能对在社交媒体圈已传得沸沸扬扬的重要消息视若无睹,久而久之也就朝作为第四权的位置移动。因此,政府拥有经营的主导权,不必然妨碍本地媒体扮演第四权的角色。
新加坡报业控股的重组计划在9月10日获得股东高票通过,本地四大语言的10份报纸,5家电台,多家杂志、线上平台和出版社等媒体事业将转而归属于刚成立的“新报业媒体信托”。这意味着除了靠媒体产品销售和广告的收入外,它将和我国的公立大学一样,透过主要来自国家和民间赞助的资金来经营和维持本地媒体的半壁江山。
作为一个多元种族、语言、宗教和文化的移民国家,新加坡立国以来,一直致力于建构所有人都认同的价值观和归属感。可是随着我国资讯网络的发达和全球讯息的自由流通,我们这一套认同受到来自世界不同价值体系的拉扯。本地媒体在这种时候对重申和凝聚我们的共同价值和认同起着重要的作用。
这是继1984年报业控股成立以来,我国媒体发展具标志性意义的大事。但对许多认定媒体应该要独立于政府的国人而言,这样的改变并没有实质的意义,只是换个经营方式,换汤不换药,媒体的主导权还是在政府手中。从媒体是监督政府之第四权的观点来看,这个说法没错。
许文远不仅希望本地华文报否极泰来,更希望它“以独到的新加坡观点和透视报道,放眼海外读者群”。我们的共同价值和认同与 “新加坡观点和透视报道”是一体的两面,要有前者,才可能有后者的观点和透视报道。在世界各地媒体面对生存挑战的大趋势下,这个信托成立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要确保我们的共同价值和认同有个可以继续发声的管道。
这与主张媒体主动和直接监督政府的第四权立场,当然有一定的距离。问题是我们是否要为了这个理想,而付出巨大的社会代价?从许多国家的经验来看,朝这方面的努力所改变的不会只限于媒体本身。在社交媒体已形成民间舆论发声的重要管道,扮演俨然是“准第四权”角色的情况下,何不顺势而为让社交媒体继续百家争鸣,让媒体与其相辅相成的同时,继续扮演上情下达和下情上达,在体制内表达建设性看法的角色?
新报业媒体信托的成立,让本地纸媒可以在国家的支持下往数码化转型,同时也可以抓紧机会进一步发展。在候任主席许文远说出本地华文报将否极泰来的看法没多久,早报就刊出多起招聘高级记者和记者的广告。对关心华文媒体的人们而言,这样的消息是令人振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