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吃面食,用叉子把挤了酸柑汁和加了参峇辣椒的福建炒虾面送入口,感觉不会像用筷子那么正宗好吃。在西餐馆吃意大利面时,当然不会要求筷子炫耀我的Chinese Kungfu。倒不是怕被说没餐桌礼仪,而是少了用叉子卷面的过程就不爽。当然,直接用手吃软脆的印度烧饼和比萨就更“shiok”了,且能回味。通过手机发送爱你1314表达爱意,怎能比得上亲手写的情书,再用吻封印(sealed with a kiss)?一双筷子不仅是餐具,也夹起了我的记忆和情感。

只有在节日我才有机会和父亲同桌吃饭。他没注意我拿筷和握毛笔的方式都不对。上小学时,我就懂得报喜不报忧,只让他知道我的大楷和图画作品上过学校壁报,在算数比赛中得过奖。每当成绩单需要家长签名时,就祈祷父亲能从轻发落。

在《早报周刊·设计》中,看到一双两端细窄,中间较胖的筷子。这是广桥作坊知名的割箸“卵中”。这两头都可用的筷子,适合喜欢帮别人夹菜的热情主人。我不习惯给别人夹菜,也不喜欢别人给我夹菜;我担心卫生,怕忘了该使用哪一端。

日本人称筷子为“割箸”,客家人称其为“箸”。小时不擅长用筷子。“为什么筷子总是交叉着,还拿得那么低,离筷头太近了,长大后娶的老婆一定是这条巷子里的。”后来,母亲不再责骂,也没纠正我,让我能把食物吃到嘴里就算了。但筷子绝不能插在饭碗里,也不可随意用筷子敲打盘碗或桌子。看来我还真的印证了母亲的话。她没左手指着月,右手取红线,我娶了左边的邻家女孩。

在职时,同事度假回国上班时,都会给公司带点纪念品或零食,这似乎是个不成文的规定。我曾接收过一双精致的日本筷子,但当看到这同事像患了失忆症似的,想不起假期前没完成的工作,便跟他开了个玩笑,赶紧把筷子送还给他,希望他能“快快”想起来,也祝他快生贵子。

因健康问题提前退休,公司给我一笔退休金,还送了我一双镀金的锡筷子养老。我和同事开玩笑说,这笔养老金足够我娶二奶,到时摆喜酒,会发请柬邀请你们。退休第三年,送过我筷子的同事在我大女儿婚宴上问我:“你不是娶二奶吗?”“你记性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