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期间群里争相说吉祥贺语,他也不落人后,却又平平淡淡地告白:我是已经失去健康,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祝大家活到百岁。
我知道人生无常,知道他八旬高龄了,可消息传来的当下就是无法接受,不愿接受。他也常笑说自己来日无多,可见到的他总是一贯浅笑,就安坐在那个大牌371咖啡店,那张圆桌前。耳背,让他总听不清楚座上诸人的谈话内容,可一贯的浅笑,满足就挂在嘴角眉梢,眼神轻轻柔柔地轮番落在与座诸友脸上。他坚持做东,说自己的钱够用了。亲点的菜肴大多是他,肠易激综合征患者不能入腹的。
他,我们口称的民迅老师怎就突然撒手尘寰了?
在组员慰语中,他回应,一切听天由命,让老天爷做主。
我所接触过的比我还老的长者,似已无谈资,仅存的话语无非是慨叹自己老了,没有用了。灰色的气息会让空气沉闷得无法弹跳。民迅老师则是笑面人生,笑面自己的老迈。不痛的日子,他出来走走,还告诉别人运动很重要。过后和一群运动同好去咖啡店坐坐。
脑子里的思维不断在和那一则信息对抗。什么?民迅老师往生了!他不过是去医院维修身体,这是他生活的常态。而且他说过几天出院就和大家餐聚。怎就突然走了?
他饱受病痛折磨,但他与病痛似乎有默契,痛楚折腾他有规律可循,因此他能安排餐聚在不痛的日子,他说趁能相聚时多相聚。
其实我和民迅老师相识也就是这三年吧,缘于被文友青如葱加入甘柏社交群组。当时他便已垂垂老矣,但豁达开朗的胸襟令我刮目相看,期许自己日后若能来到他这个年龄,要以他为榜样,若有灰色思绪,要极力驱赶,以正能量示人,热爱生活,珍惜家人和朋友,潇洒走完余生。
十多天后,噩耗传来,民迅老师往生了。我仿佛被投下了炸弹,不日前见他一切如常,瘦削的身体,大力甩动双手助自己前行的身影犹在眼前啊!次日,他的大体从医院移回武吉甘柏住家楼下,布置好的灵堂。当晚,我前去吊唁,有意经过大牌371的咖啡店,那是他的身影经常落座的地方。
民迅老师,我们不能对你说珍重再见了,但请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