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池餐厅的招牌米暹
不晓得有多少人的第一次下水是在女皇镇游泳池,我更想知道有谁和我一样,曾经在游泳后饥肠辘辘地享受泳池餐厅的招牌米暹?那记忆中的绝世美味是我到目前为此无法找到的味蕾满足。依稀记得售价是8角或1块钱,那一碗飘散椰浆香气,鲜辣酸甜交织的浓汤,配上米线和简单佐料,让人在池光闪闪的波动里感到无比丰足。 大概在离开学校十几年后,我穿着上班服装,打着领带路过泳池。想起那碗久违的米暹,付了泳池进场费,直奔餐室再尝美食,坐在一角喝着汤汁,看到已显苍老的店主。时光荏苒,他已不记得卖出过多少盘米暹,应该也不会知道他的小食曾经富足饱盈了一个男孩,成为少年挥发精力后的纯净至乐。 最后一次踏进泳池,也是想再重温那份回忆,无奈店主已经不在那里营业,也打听不到他的消息。有些怅惘若失,却也知道这样的失落在所难免,生命中某一块的开心角落总会在无形消殆,但也会在你渐渐老去后定时重现。 写稿准备收尾时,女儿刚好要去学校上课,我立马说要载她过去。车子经过泳池,我请她在车里等候片刻,独自走进无人看管的体育中心大门,沿着不变的高宽石梯缓缓爬上,第一次默数着脚下踩过的梯级,数目是40,正如我和这地方初识至今的年岁。
那天载送女儿到学校上课,经过女皇镇体育馆与游泳池门口,女儿说这地方看起来很老旧,我说:“是啊!我人生第一次下水游泳就是在这里,还是奶奶带我们来的,是40多年前的事了!” 新闻报道这个拥有50年历史的全国第一个社区运动中心——女皇镇体育馆和游泳池即将重建,漫长的半世纪韶光走入历史长廊。这承载记忆的地方翻新后,外观及设施必定崭新先进,应合时代,但也像人在成长中的无奈,回不去的淡淡离伤,嵌刻在岁月的痕迹,都是时光旅程中的点点回忆,芳香、清欢、难忘。 记得很清楚母亲第一次带着我们到这里游泳的情景。雀跃兴奋,无法忘却,进入泳池大门拿着游泳圈奔爬上高宽石梯的呼吸声,多年后仍在耳边此起彼落。赤身投进清爽池里,被水流深邃拥抱,快乐舒畅的那一刻,是天真绽放的清澈童年,荡起的一圈圈稚趣漩涡不能重圆,无法复制。 经此惊艳一游,蓝色诱惑在开始厌弃玩具的年纪慢慢成瘾。当时长辈忧心泳池具危险性,自然不许我们私自跑去玩乐,于是偷跑去泳池变成年少犯罪俱乐部乐此不疲的罪行。一名斯文听话的小学同学知道我们这档密事,原本是家里管得很严的乖乖牌,竟也大胆随行,初尝甜果后欲罢不能,有时候拒绝他同行还惹得他流泪恳求,他拉扯我们书包可气可怜的样子深烙脑海。就这样一次次的私闯泳池,在没教练没视频教导的碧蓝乐园,我们学会了游泳、潜水和“站水”,尽兴地在池中穿梭漫游,在水花四溅的泳池浮载着许多欢乐时光。
眼前的蓝池平静无波,餐厅外陪坐的白色桌椅宛如无言告别,我拍下了最后一张容颜做记念,感谢它曾给予的岁月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