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多年前在墨尔本咖啡馆做兼职,店里售卖的三文治所用的手作面包种类琳琅满目。有外酥内软的白皮面包(white crust bread),有带点酸性的全麦酸种面包(wholemeal sourdough),有涂牛油就很好吃的黑麦夏巴塔面包(dark rye ciabatta)。有时候卖不完的面包,老板就会吩咐员工打包回家吃,在冬天中像提着温温的感动。

尝试过水果谷物牛奶,尝试过提早去咖啡店吃早餐,也试过白面包裹火腿。不是觉得吃太饱,就是嫌麻烦。

喜欢啃面包的我,在墨市一年半,为了想搞懂各类面包的来源和做法去上了面包烘焙课程。在家家都有烘炉的城市,家中时常都会飘来邻居的面包香。上课上班之余,我也常在家中搓面粉烘个面包配着汤吃。有时候,还真怀念那份很单纯的闲情。

开始工作后,因工作时间较自由,常常早午餐当一正餐吃,以填肚为前提。现在的工作朝九晚五,一早就得开始连环的视像会议和处理炮轰侵袭的电邮。如果没吃早餐,近中午已经饿得不行。

记得小时候爷爷到邻里面包店给家人买隔天的早餐时,总会带上我。宠爱我的爷爷会叫我选一个带馅的面包,而不是跟着大人们白面包涂牛油咖椰。六七岁的我抬头看着架上一盘一盘不同口味的带馅面包。众面包唯香肠、午餐肉、乌打容易识别,不露馅的红豆、椰子、蔬菜包就只能靠爷爷解说了。

带馅面包就如人生际遇,包裹着酸甜苦辣咸。有些馅料一目了然,有些是密封的葫芦,得费力多绕几个弯才能解开谜底。几十年过去了,也出去看了半个世界回来了,我又回到那个面对着无数盘面包的自己。莞尔中,感恩自己还可以选择,所以是幸运的。我选择的带馅面包,它的馅叫知足。

那时候住在墨市的近郊,每个近郊一定都会有个商圈。视商圈大小,但少不了超市、比萨店、餐馆、咖啡馆还有面包店。有时候太忙,下了电车就直去买个面包才走回家。

最近为了解决早餐的问题,让我重新认识了邻里面包店。就跟在墨市一样,下班后都直往面包店走去,买个明早不用大费周张就可以小饱的,或香肠或咖哩马铃薯或午餐肉的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