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脱胎自春秋时期大政治家管仲的著作《管子》。其《权修》篇尝云:“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一树一获者,谷也;一树十获者,木也,一树百获者,人也。我苟种之,如神用之,举事如神,唯王之门。”管夷吾的原意,旨在向君王说明培养人才是国家的长久大计,虽然很艰难,但却能让国家获益百倍。因此,若想成为贤明的圣王,就应当终身致力于为国家培养有用的人才。

阿强果然有事:他从事了廿多年的餐饮业越来越不景气,准备斥资800万人民币(约147万新元),作为进军城市绿化行业的启动基金。因为他旗下最新餐馆的起名和选址我都出了点绵薄之力,所以在另辟门路前想听听我的意见。我问他校门前的JF路为何一连修整了十几年,迄今还没完全竣工?“先是两车道,后来改为三车道,几年后又改为四车道,再几年后又改建隧道,最后是高架桥。”阿强说的都是事实,尤其是2018年10月23日港珠澳大桥通车仪式上,大头目对Z市的评价,确实如轰天重锤,让这个安逸成性的三线城市的官员猛然觉醒,继而大兴土木地造桥修路,把整个城市都变成一块大工地!

8月份回了C国Z市12天,小兄弟阿强早早就邀我着陆当晚在他的餐厅吃饭。因为我更早之前已经约了特地从深圳、广州和澳门赶过来会面的三位学生,所以只能把聚餐地点选在阿强处,并且按阿强要求:比学生们提早一小时抵达饭馆。

“原来种在分界堤上和道路两旁的树木呢?”我稍稍一提醒,阿强立刻明白了:“当然是挖了卖给别处,等修路工程结束再买新的种上。哇,按哥的说法,那这条修了十几年的路,单单挖树卖树、买树种树岂不是来来回回折腾了四五回?!”我也来一记狠锤:“对啊!你觉得这中间能有你的事吗?”阿强终于醒悟了——这中间的利益输送,早已形成一大链条,怎么可能有“外人”的份儿呢?管先生如果再生,恐怕也万万想不到:“十年树木”居然也能“大利于人”哈。

在现代汉语的语境中,“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表面的意思是“种植树木只需十年,培育人才却需要百年”,借以比喻培养人才很不容易,须有长久的计划。拙文小题为《十年树木》,正儿八经是断章取义,因为内容与“百年大计”或“教育培养”毫不相干,说的就是种树。

“十年树木”是半句成语,这个复句式成语接下来的分句是“百年树人”。其中两个“树”字,都把名词当动词来用,意思是“种植、培养”。这种名为“转品”或“转类”的修辞格,在古文中很常见,比如“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中的第一个“老”和“幼”,也都是将名词转为动词的“转品”,意思分别是“孝敬”和“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