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商邱正忠(1820-1896)的遗体是由儿子“南侨诗宗”邱菽园运回漳州故乡下葬。林和坂(字采蘩,Lim Ho Pah, 1841-1914)的遗体是由儿子银行家林秉祥运返原籍福建龙溪下葬浒茂公园墓园,而林秉祥在日本沦陷期逝世无法归葬,惟有寄棺咖啡山。4年后才运回龙溪下葬。

1919年创办的华侨银行主席福建同安人陈延谦 (1881-1943)。他的墓碑有他亲笔题字的碑联:埋骨何须故乡,盖棺便是吾庐。相信这位博学诗人, 《止园集》作者,亦看破埋骨故乡的传统观念,领悟到唐代诗人白居易所说“我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吾庐”也道出把葬身之地认作永久的屋宇,亦寓意他永远不忘、曾作出巨大贡献,至爱的吾庐俱乐部!

俗语说:“树高千丈,落叶归根。”古代中国人的传统观念,是事物最终须返回本源,有一定的归宿。久居异地的人,终要回到故乡。

出生于马六甲的陈金声(1806-1864)是19世纪新加坡的富商,为新加坡做出不少贡献,他去世后选择离新加坡不远的诞生地马六甲作为长眠之地,他的儿子明水也归葬在那里。

后来,很多在新加坡生活的移民,在此建立家庭,落地生根,爱上这片土地,不坚持埋骨桑梓地。本地宗乡团体也为乡人永久安息地,在本地购置坟地。

这些史料反映出19世纪的人物有死后选择安葬在自己熟悉的故乡土地的传统观念。但也有人没有选择归葬故里,如新加坡第一代移民佘有进(1805-1883)从广东澄海移民到新加坡,退休后没有回返出生地,而是在新加坡终老于斯,葬在大巴窑。马六甲出生的企业家及慈善家陈笃生(1798-1850)身后葬在欧南山。

因此,早年许多华人离开纷乱贫瘠的中国,到南洋各地谋生,他们多有落叶归根,归葬乡土的传统观念。例如,德高望重的新加坡富豪、清朝政府封赐“太仆寺卿”官衔的黄埔先生胡亚基(1816-1880),留下遗言,要“死后归葬故乡”,获清政府批准,让他埋骨广州。

毛泽东诗:“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道出男儿志在四方,四海为家,死后并不一定需要将自己安葬在故乡的土地上,因为人生中到处都有可以安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