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高行健曾提到“中性演员”的概念,借鉴戏曲演员经化装、暖身、练嗓,来净化自我,进入中性演员的状态,如此一来便能在舞台上出入角色,得到自由。
高行健认为演员把台词,甚至潜台词说出来仍不足以感动观众。他在给台湾大学演讲时提到,中性演员可以将人“丰富微妙而瞬息变化的心理活动变成可见的舞台形象”,但这需要一种剧作法为前提。他以自己的作品《车站》为例:“这种剧作法重要的当然也就不在于讲述故事,结构情节,着重的却是如何呈现人物内心的感受。这种剧作首先提供的是一个场所,一个情境,而且是一个人人都可能遇到的环境……从日常生活的经验出发,以某种人人都可能遇到过的处境作为起点,由此而延伸到人人都多少有过的经验和感触,以至于一发而不可收拾,人的命运往往不也如此?”
语言政策使然,人们普遍对新加坡华文文学发展不大乐观,但近年本地华语剧场仍蓬勃发展,从实践剧场、戏剧盒、Toy肥料厂到九年剧场,各剧团致力于华语(或多语,包括方言)作品的演出。
角色因而具备普遍性,甚至不需要姓名标签。
从本地剧场运动的发展,也能一窥本地政治现象与社会氛围,剧场演出除了能召唤集体无意识,也能被利用来挑战既定观点,引起新思潮。
延伸阅读
延伸阅读:可到国家图书馆或登录其电子资源网站eresources.nlb.gov.sg借阅上述书籍。
来临悦读@NLB的主讲人梁海彬便是活跃的剧场工作者,他是九年剧场的核心演员之一,饰演过《李尔亡》里的李尔王、《画室》中的健雄与继宗等角色。
本地华文剧场发展
只见柯思仁如此描述剧场空间:“此处灯光熄灭,彼处灯光亮起。一灭一亮之间,仿若经历集体催眠,观众进入一个另类的空间。”
学术之外,柯思仁一手写散文,一手创作剧本,曾出版散文集《梦树观星》《以诗和春光佐茶》与剧本集《刺客·乩童·按摩女郎》、《市中隐者》等。他在《舞台亮起》中试图结合抒情散文、学术视角与剧场空间。
在一场戏中,角色经历各种情境,发出各种感叹,舞台上的演员还是演员吗?写实、荒诞、前卫各流派早已讨论多时。来临讲座,梁海彬将以作家身份与演员身份讨论何谓角色,想必有很多理想与实际操作间的暧昧感受。
若要了解本地华文剧场发展,可以参考梁海彬大学时期的老师——南洋理工大学中文系副教授柯思仁的《戏聚百年:新加坡华文戏剧1913-2013》。
柯思仁从史料中发现早在1913年11月7日,一个由本地华社组织,以“耆英善社”为名的白话戏已经上演,遂将此前新加坡本土华文戏剧认定的起点(1919年),提早了六年。
在这个特殊空间里,观众观看演员表演,思考导演与剧作家的深意,如梦似幻,有时真假难分,但那里永远有个暗示:“倒是舞台两侧的某个位置,专注看戏的观众有时不免受到干扰,两个长方形的小盒子,即使再小再暗再低调,从不停歇的发散着幽幽绿光,映衬白色字样,EXIT。提醒着观众,剧场虽然是一个封闭空间,毕竟也不过是暂时。出口,那是通往现实的渠道,最终还要回到柴米油盐的纷纷扰扰。”
关于高行健的剧场理论,可参考方梓勋访问高行健写成的《论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