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殖民到建国初期,摄影这门生意与艺术为新加坡留下印记,也参与了个人造梦与国族想象的工程。

“猎影”是沙龙摄影要素

“这张照片某种程度传达了可被争论的想象。为什么我们定调成华人戏?观众未必是华人。另一种解读是,当时戏台的空间是开放的,不仅是某个族群的空间,可是标题却把场面局限了。这些相片通常会被游客购买,带回自己的国家。这也是新加坡的形象在国外流传的方式。”

庄吴斌最后以本地摄影家郭尚慰的生平与贡献作结。这名出生于越南,祖籍广东,国籍新加坡的摄影家,不仅参与沙龙摄影,后来也投身商业摄影,积极在报刊撰写摄影评论,并开辟了本土景观纪实的工作,可说是将庄吴斌勾勒的两个脉络,合二为一。

这些相馆往往设在骑楼楼上,庄吴斌解释,当年电源不稳定,相馆必须开天窗借天光来拍照。他们也将照片摆放在楼下,可以说在20世纪初,照片在本地已随处可见,任何人都能接触。

上周五(1日)的悦读@NLB讲座上,本地独立研究者、摄影师、策展人庄吴斌从两大脉络梳理新加坡的摄影历史:商业性、专业性的相馆摄影;与业余、休闲、艺术性的沙龙与画意摄影。虽然庄吴斌以两个脉络铺陈,但他提醒观众,切忌将它们二元对立。

悦读@NLB主讲人庄吴斌认为,商业性、专业性的相馆摄影与业余、休闲、艺术性的沙龙及画意摄影,贯穿了本地摄影的发展历史。

而“猎影”是沙龙摄影的重要元素,其中有猎奇的意味。庄吴斌认为,影像是官方与民间想象国族身份的重要媒介。他以1953年新加坡摄影学会举办的首届泛马摄影展览会为例,活动开宗明义“推行马来亚化的摄影”,虽未解释何谓马来亚化,却已潜移默化参与了国族想象。

谈及沙龙摄影,庄吴斌除了介绍华人摄影家如朗静山、何藩与叶畅芬,他也聚焦本地的摄影协会俱乐部的功能。

此后,日本人与华人开始垄断本地的相馆生意,华人中又以广东人为主。其中以容芳相馆、李氏兄弟的李昆昌相馆最为有名。广东人的垄断直到1931年才被海南人开设的达开尔照相馆打破。

他说,当年摄影师经常组团拍照,因此沙龙摄影作品中经常会出现主题、对象重复的作品,只是各家取角不同。

庄吴斌说,早期人们拍照留念互赠,能够巩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但也有人类学家提出,相馆是制造梦想与可能性的地方。他展示两张经过修图的黑白照片:有人飞在极乐寺之巅,有人站在一朵花上,这些超现实想象源自人们对现实生活的不满。

最早在本地设立相馆的都是白人男性,第一家名为新加坡南末公司(G.R. Lambert & Co)。他们拍摄的照片,成为人们想象新加坡的媒介。庄吴斌以一张题目为《华人戏》的照片为例,照片中不止华人观众,但题目却引导了观者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