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在岛上漂亮的黑沙滩上拍摄,一边是悬崖一边是汹涌的海,风景不缺戏剧的张力,但因为担心土崩,所以有关当局目前关闭前往沙滩的路径。就在这里,诗人问邮差,岛上什么最美?邮差一时无法回答,多年后,才有答案,于是他用录音机录下了海湾的海浪声,灌木林中呼呼的风,教堂的悠远钟声,老父亲缝补渔网和未出生的孩子的心跳等,寄给诗人。这些日常的美,没有任何的修饰,其实就在我们身边一直安静的存在着,期待我们多年以后的发现。
由于地理位置的缘故,岛上美食也受到多方文化的影响,包括北非、阿拉伯和希腊等。这是上帝眷顾的地方,丰沛的阳光让橄榄油和葡萄酒都是上佳品质。这个古老的岛屿,不缺罗马帝国的遗址,散落其间的小镇都有能对抗时间的模样,也因此有不少深受影迷追捧的电影,比如《天堂电影院》《教父》《西西里的美丽传说》都是在西西里岛取景。她的海洋,剔透的碧蓝,让你想起马尔代夫,但马尔代夫美得太虚幻了,西西里岛是生活而踏实的。当然她不缺壮观的自然景观,欧洲最活跃的火山埃特纳就位于此。
但如果要品尝更原汁原味的意大利,可以由罗马往南再往南,那里还有无数精彩。最近看全球热卖的007电影《生死交战》,开场20分钟节奏紧凑的追赶,银幕上那座熟悉的意大利小城,斑斑驳驳的,一眼就认得了:马泰拉(Matera)。通常出现在007电影里的目的地总会热热闹闹地红一阵子。
油画里的斯拉库萨
如果要品尝更原汁原味的意大利,可以由罗马往南再往南,那里还有无数精彩……
马泰拉是意大利的迷宫之城,类似窑洞的房子密密麻麻如鸽子洞一样堆叠在土褐色的山壁上。在中世纪,欧洲的黑暗时代,因外族的入侵,附近城镇的僧侣为了躲避灾难,逃到马泰拉的山区。这里土质松软,当地人挖洞成家,一家人,还有鸡鸭马驴,全住在一起。渐渐的,一座座教堂和一所所民居,在隐蔽的山区聚集成一个世外桃源。过去小镇穷得令人心寒,1996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把马泰拉列为世界文化遗产,房子才逐渐获得修缮,不少改造成漂亮的酒店和餐馆,这个小镇才有新生命。
除了浏览伟大历史建筑,巴勒莫更适合来这里感受当地人的生活。市中心的菜市场Mercato di Ballarò,比一般的欧洲菜市场要脏和乱些,但这才是拥挤沸腾的人间烟火。毛发稀疏的老猫,盯着鱼贩紧紧守候着的丰收,摊子上摆着色彩斑斓的瓜果,吸收了西西里肥沃火山泥土的养分,长得丰腴健康。还有不少小贩售卖水煮八爪鱼,切片后不加调味料,直抵食客味蕾,鲜味十足。
南方佛罗伦萨莱切
离开莱切,继续往南,就是西西里岛。这是最被亚洲旅行者低估的意大利了,但她从不缺赞美,而且都是名人们夸张的赞誉:“没去过西西里岛,就等于没去过意大利,西西里岛是世间万物的线索。”(歌德);“西西里岛比任何女人还要美。”(卡波特)
离开巴勒莫,车子就驶入油画里。起伏的山峦,种满庄稼和橄榄树,来到斯拉库萨(Siracusa)。在古希腊时代,这座小城曾经和雅典平起平坐,吸引无数知识分子前来,包括柏拉图等。《西西里的美丽传说》是一部动人的电影,自然要选择一个动人的城市作为布景。美艳的玛莲娜来到保守小镇,被当地蓬头垢面的女人唾弃,男人则视她为放荡的女子。美丽的人事物似乎有罪,而我们一不小心所显露的魔性,就能把美摧毁。由莫妮卡·贝鲁奇饰演的玛莲娜无视世俗眼光,在小镇中心的广场,蹬蹬蹬着高跟鞋走过,似乎在控诉着小镇的伪善。这主教堂广场,经常被誉为意大利最漂亮的巴洛克广场,四周都是美丽楼房,繁华已逝但风流长存,挑个能看见街头戏剧的咖啡馆坐下,好好感受西西里岛为你准备的闲情逸致。
日常美的风之群岛
时间雕出来的西西里岛
由此再往南,来到普利亚省。这里经常被誉为南方的托斯卡纳,而莱切(Lecce)就是其佛罗伦萨。这布满精致石雕建筑的小城市,拥有2000年的历史。罗马人于公元2世纪建造一个能容纳1万5000人的露天剧场,至今依旧坐落于小城中心。城市建筑大多采用当地生产的岩石建造而成,在阳光下散发着蜜色光晕,让眼前一切显得梦幻。在小城弯弯曲曲的巷子里迷路,总能遇见漂亮的教堂,或是一家主打家庭菜的小馆子,一切日常得很。
迷宫之城马泰拉
同样也是因为电影,让群岛中的萨琳娜岛(Salina)成为影迷们的朝圣地,《邮差》讲述小渔村里,一名邮差和智利流亡诗人聂鲁达的情谊,来自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诗成了桥梁。诗人教半文盲的邮差什么是诗歌,什么是隐喻,为什么诗歌一解释就变得平庸,你只能用自己的生活经验去理解诗。后来邮差用诗句如“你的笑容如展翅的蝴蝶”,赢得芳心。
西西里岛的美,是时间雕刻出来的。大城小镇里的皱纹里有故事,又如一个优雅老去的女子一样,就算一脸风霜,也充满了自信。首府巴勒莫像是一座教父们会生活的城市,眼细的观众,或许会认得《教父》第三集剧终的乱枪扫射画面,就发生在巴勒莫著名的莫西摩歌剧院(Teatro Massimo)的台阶上。1875年落成的剧院,曾经拥有无限风光,拥有世界最大的舞台,加上当时最为先进的音效设计,后来被遗忘,又被修复了过来,现在依旧是西西里岛的艺术中心。
如果你想追求更独特的风景,自然不要错过西西里岛东北部的风之群岛(Aeolian islands)。这七座火山岛屿,各有各的脾性,由于地处偏远,交通不便,保存离岛的淳朴性情。史东波里岛(Stromboli)是群岛中最怪异的,这岛还是一座活火山,每20分钟来一次的喷发,如烟火表演,那是大地献给天神的戏剧。游客戴上头盔,在傍晚时分登山,于另一座山头,看一场惊心动魄的实况演出。
如果不是为了《天堂电影院》,游客也不会专程去到位于山区内陆的阿迪诺小镇(Palazzo Adriano)。放映电影的老人对热爱看电影的小孩说:现实和电影不同,现实困难多了。后来小孩才离开了西西里岛,去追求自己的梦想。Ennio Morricone为这部电影编写的配乐,也已经成为经典。小镇其实平平无奇,广场和教堂都毫不出众,但来到这里,就想起电影中最令人难忘的一幕, 老人给长大的小孩一份礼物,那是由多部电影中被删减的接吻画面剪辑而成的短片,提醒小孩和长大后的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要遗忘理想和爱。
城里最漂亮的楼房挤满了细腻繁复的石雕,其中的圣十字架教堂(Basilica di Santa Croce)虽然不算雄伟,但用了350年才完工。对美有追求的人,才能理解何谓慢工出细活。慢下来,我们才能为生活添加丰富的细节。
罗马、佛罗伦萨、米兰和威尼斯都能独当一面,都能轻易入选那些人生必游目的地的榜单,这些伟大的城市有你所熟悉的意大利:罗马斗兽场永不落幕的雄伟和沧桑;佛罗伦萨文艺复兴时期科学和美的结合,看它们如何一一落实到建筑、美术的点点滴滴;米兰耀眼的时尚光环,让你忍不住想要穿上华服昂首阔步;还有每一个角落的斑驳都透漏着浪漫的威尼斯,没有一座城市比她更适合见证爱情。
有一句歌颂伦敦的名言,也特别适合用来歌颂意大利。如果你厌倦了意大利,那么你就厌倦了生活,就算身处遥远的热带岛国,我们如何想象少了让意式浓缩咖啡叫醒的早晨;对西餐最肤浅的认识是由意大利面和比萨开始的;完美身材如何定义和米开朗基罗的大卫有关;家财万贯不能没有一辆兰博基尼或法拉利,平凡如你我,Vespa小绵羊就能穿街走巷,让更接地气的威风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