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来就是一名公墓管理员,在墓地历经白天黑夜。有凶勇仗义的武将兄弟,风趣幽默的锡克兵,天真无邪的金童玉女一同谈天,并不孤单。武将兄弟曾说过:“外面比这座山有趣多。”去到外面———墓碑上刻着的“新加坡岛”,那里人声鼎沸熙熙攘攘,还遇见了她。她是一团火焰,而我只是一只扑向灯火的飞蛾。有好几天,我从窗隙俯瞰着她的脸庞。我曾鼓起勇气进了她的卧房,但她不知情。我就望着她许久,然后趁她未醒过来,回到了墓地。那是我出去墓地外的唯一经历。
生于一九六二年七月七日
为撰写自己的墓志铭,我五天前找到合适的小石板后,开始一笔一画刻字。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生灵,在此留下一段过往。没有下一代供奉,没有后人继业,只有一颗炙热的心留在这片土地。
我靠着墓碑和友人的讲解学会华语、马来语和英语,盼有朝一日也能与人类说说话。进入墓地的人不多,来的是扫墓或来安葬亲人的寥寥几人。有时,他们会低下头,跪着时会颤抖,到那个时候我会轻声说:“别难过,有我在这里替你照顾。”看见他们离开了,友人便调侃我:“你这把年纪了,还能照顾谁?”
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延伸阅读
编按:第九代字食族第二轮选拔中,参与征选的学生须写一篇墓志铭,主题:为XX写的墓志铭,XX生活在50至100年前的新加坡。今天起,我们将陆续刊登入选字食族的八篇作品。
逝于一九六二年七月二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