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原创剧演出)/9月13日(星期五)晚上8时;9月14日(星期六)下午4时及晚上8时/滨海艺术中心小剧场

令人欣慰的是,获选参与新剧节的新人新作皆提供独特的视角并具现实性,新华剧体注意到,新人们的概念都与他们周遭的课题,对人事物的观察和自身经历密切相关,他们的共同点就是新加坡华人的心理。“他们有的回顾历史,缅怀过去;有的正面探讨新加坡教育系统、体制;有的改编本地名作家的小说。”

刚上任的十指帮联合艺术总监之一陈宇泱并不是编剧新人,此前已有不少编剧创作,也以演员身份参与过不少戏剧演出。

陈宇泱承认写剧本时下意识以英语想,再以华语翻译。“这个领悟给我很大刺激,代表我的华语剧本是以英语为根创作的,也就代表角色对话有可能是生硬生疏的,更代表我在‘抹杀’我的母语。一旦领悟到这点,我就极力地反对我的‘英语思考’,每次开机写剧本前我都必须提醒自己把思考的方向转频道。”

艺族觉得,社会议题的作品在近年来大受欢迎。“年轻人对社会议题,都有自己的看法和立场。我们认为华语剧应与社会挂钩,不要做孤芳自赏的作品,这样才能把华语剧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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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剧节”虽新,直面的是老问题——如新华剧体指出的,本地原创华语剧作匮乏。

2016年本地六个主要戏剧团体:戏剧盒、九年剧场、猴纸剧坊、十指帮、实践剧场和TOY肥料厂,共同创立新华剧体,目的在于提出讨论有关新加坡华语剧场发展的问题。

她笔下的阿花,是生长在一个普通家庭的普通人,过着看似普通却不普通的生活……谁说普通人就没有值得讲述的故事?谁说普通人就不能写出故事?

新华剧体表示:“首先须要认识到这是一个国家性的问题,不仅仅是一个剧团的问题。随着语言的发展,人的态度、传统和习俗也在不断改变。更大问题是,当我们失去了这个与华语相关的文化时,我们同时也会失去些什么?华语(口述和书写)在新加坡已演变出独有特色,我们该尊重和承认它。虽然我们不须拘泥于纯正华语(口音、语法、语言学家所认为的正确用法),但应坚持语言所带来的文化精神,毕竟这关系到我们身为华人的定义。我们正保护的是文化,而不仅是语言而已。对于像新加坡这样的多元文化国家,各语言文化都必须保存下来,才能让整个社会继续拥有多元性和激发彼此的对话。”

年轻的陈宇泱立志为华语剧场尽一分力:“我相信信念和热忱,只要有热诚,华语剧场就会有延续性和持续性,就会有未来。”

新华剧体接受联合早报采访时分析了这一现象产生的原因,几位获选参与新剧节的创作人也分享了创作心得。

艺族说《结》在初期讨论后,由编剧一人完成剧本,过程中大家相互扶持,对初稿给予意见。“当然,创作过程中一定会有不一样的意见,每当有分歧时,我们都会聆听彼此,讨论后做出一个决定。所以不会觉得组合式的创作模式必须要妥协或有难以调和的部分。”

吴惜爱自言,“编剧”这个称呼,还不敢用在自己身上。“我希望能继续学习创作。在未来,我可以很自信地用这个称呼,甚至有能力分享自己的学习。也许要很久,我会一步步稳稳精进。”

尽管过程艰难,颜橦却得到一个启发——“从本地文学入手,是解决剧本缺乏的一个方法。选择诗词也好,从哪里得到一些本地的创作灵感也好,再把它变成戏剧。”

新华剧体接受联合早报采访时说:“成立新华剧体时,我们的目标之一是填补、解决华语剧场界一些欠缺和不足。多次讨论中,缺乏华语剧场编剧、导演、演员、剧团或集体,是几个不断出现的问题。虽然我们意识到大家在各自团体中都在为培育新人才而努力,但我们也知道单方面努力在资源和范围上是有局限的。于是我们提议建立一个独立平台,聚集力量和资源,为独立/非正式/新集体的戏剧工作者带来更多可能性——新剧节的构思就是这样诞生的。”

“绝大部分触动源自在丽的呼声的工作经验。毕竟我亲历一家电台的关闭,感觉像经历一个时代的没落,特别是一个我阿嬷阿公认识的品牌的没落。对当时的我来说,冲击是很大的。”陈宇泱花了六年将剧本完成,并认为这是自己所有剧作中最具政治性的。“这次的题材虽然同样是从‘我’出发,可它比之前的剧本更加延伸到大环境里。”

《结》是戏剧团体艺族共同创作演出的原创作品。艺族希望借由故事,探讨身处现今的新加坡,是否只有一种符合社会期待的生活模式?

每个提案人或组合被分配到来自新华剧体的一个或多个导师。导师包括许慧铃(戏剧盒)、谢燊杰与徐山淇(九年剧场)、何家伟(猴纸剧坊)、张子健(十指帮)、郭践红(实践剧场)、吴文德(TOY肥料厂),导师全程帮助并跟进他们的创作,直到最后呈献。导师发现新人们面对的问题或挑战较多在技巧技艺方面,而不是语言问题。导师们认为这在预料中,毕竟舞台写作技巧少为人知,也没有什么管道让初学者学习。因此新剧节制造了一个机会,让获选者在有纪律的密切指导下实习和锻炼。

《戏服》通过梁家三代人,叙述粤剧兴衰,展现新加坡不同年代的社会政治风貌。联系到《戏服》的情节,颜橦说这让她想到现代与传统的对比,也呼应到她关注的社会议题和文化现象。“我们现代人生活在眼下这个时代里面,什么东西要保留、不保留、值得保留、须要保留?这让我想到整个社会的一个现象。”颜橦觉得,只有各世代在有效沟通情况下,才能得以一起努力保存某些东西,或是决定要舍弃某些东西。

资深演员、导演、“原。空间”创办人兼创意总监颜橦,之所以选择将本地作家英培安的长篇小说《戏服》改编成剧本,不仅因书中广东话书写让她这半个广东人觉得亲切,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一直想做一部戏,带着本地的风格,使用本地的语言,展现本地的色彩,充满南洋风味。”

原创华语剧须先有数量

一名神秘女子突然苏醒后,被告知自己身处冥界,死了。不仅如此,她也被迫要尽快完成投胎手续,因此她重新审视自己的一生,无意间发现心中隐藏已久的心结……

《轻的声音》源于她当电台DJ时真实事件的刺激,陈宇泱2011年开始在丽的呼声兼职,到2012年关台,此后在UFM100.3兼职,各种大事小事以及过后从事的研究都促成《轻的声音》。

不单是本地文学,海外文学或剧作,在颜橦看来也可以改编、翻译成华语剧,而且移植为本地华语剧。“不管它是法国剧、日本剧,可以在翻译时融入新加坡背景,把它变成一个新加坡的故事,这也是个方法。”

陈宇泱说:“对我而言,演员、编剧、导演这些角色都是创意上的表达,是互补的。我艺术生涯的开端是表演,只能说多种试炼是我在人生不同阶段,面对生活中不同冲击时,选择的不同表达方式。”

庆幸得到新华剧体的新人与支持,作为年轻刚起步的创作者,艺族认为得到有经验的导师教导,除了能让他们少走冤枉路外,也能在专业的道路上前进。“另外,实质的资助也是我们迫切所需,像是排练场地、专业课程报名,甚至是制作——如《结》,要聘一些外来专业人士,会受到资金不足的限制。对年轻的创作者来说,获得资助将能让我们走得更远。”

新剧节源起可追溯到2017年底,当时新华剧体公开招募由集体或个人创作的以华文编写的新作品,欢迎任何有兴趣的人员参与。四个新作品和其创作人最终被选中,参与新华剧体中各成员领导的导师计划。经18个月探索、学习和改进,这些作品将以完整制作或剧本研读方式,在首届新剧节舞台上与观众见面。

那么应如何逐步解决原创华语剧作的缺乏问题?

与滨海艺术中心联合制作的新剧节横跨两个周末。节目包括三个新原创作品的剧本演读,以及一场新原创剧演出。一起来认识一下这些新人新作!

由本地六个主要戏剧团体共同组成的新华剧体,今年举办第一届“新剧节”。新剧节虽新,直面的却是本地原创华语剧作匮乏的老问题。

新华剧体也特别指出,新剧节不是一个“年轻人”平台,获选者不全是年轻人,新剧节是展现新原创剧的平台。

认识新人新作...

新华剧体今年举办第一届“新剧节”,这是一个培育人才,促进华语新剧发展和展示的平台。

《坚强的阿花》(剧本演读)/9月8日(星期日)/上午11时/滨海艺术中心小剧场

陈韵儿、张佩思、张思敏、庄义楷、关俊朗和卓玮平原是戏剧盒青年支部艺树人的成员,从两年的课程毕业,步上各自人生旅途,约莫一年后,他们希望继续在剧场闯荡,因此重新聚齐,组成艺族。

全职是行政人员的吴惜爱,2002在戏剧盒当短期员工,上班第一天被郭庆亮“抓”去试演一个话剧角色,边彩排边学习过程中,她发现戏剧很有趣,产生了好奇。

艺族成员平均年龄低于26岁,他们认为创作最困难的部分,应该是耐力和坚持。

新华剧体认为,原创华语剧在有质量之前,须有数量。“在新加坡用华语呈现戏剧的戏剧团体越来越少。回顾历史,很多昔日华语戏剧团体在上世纪70年代末期关闭或停止运作;当推出的作品和看戏的观众有限,新的华语戏剧爱好者就会减少,形成一个恶性循环。除非有办法逆转形势,否则情况会越变越糟。”

由她编剧的《坚强的阿花》是她首个编剧作品,从起笔到现在,从剧名到内容改了无数次。吴惜爱说:“有一样东西是不变的:写一个简单的关于人的故事。”

新华剧体指出,这种现象的产生有很多原因。“其一可能是双语教育政策对我们的母语没有太大帮助,将华语的地位降级为第二语言,影响华语在年轻一代中的地位。年轻人也不可避免地对以英语为主的语言文化有更多接触。新进戏剧工作者在他们的日常生活和戏剧实践中,不一定会那么自然地想到使用华语来表达与思考,使用英文影响了他们思考和组织思维的方式。”

在吴惜爱看来,本地华语原创剧本是有的,欠缺的是支持度。曾有观众跟她说,如果华语剧没有英文字幕,可能不会进场看戏,因为怕听不懂。“而且价格上涨的戏票也让观众却步,剧团如果呈献一部华语剧,需更多财务及宣传支持。我一直觉得本地剧团很希望在培养新一代创作人上更有能力。栽培需恒心,可未必有回报。回报率低,况且这些剧团人力及财力目前都已吃紧,所以我可以了解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

《戏服》(剧本演读)/9月8日(星期日)/下午5时/滨海艺术中心小剧场

《轻的声音》(剧本演读)/9月8日(星期日)/下午2时30分/滨海艺术中心小剧场

写过原创剧本的她,这次是第一次改编,颜橦感觉到并非因为有文本依托,整个过程就会变得简单。“我是个很感性又随性的人,所以自己写剧本时天马行空,不用对别人负责。而改编时,我不能够随便写,得照着书的架构写,我不希望漏掉它的故事线,或简化、稀释它的内容。在尽量保留的同时,挠头的地方在于怎么把东西交代清楚,同时像英老师书中描写的那样,把人物角色刻画好,这都是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