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首饰制造方法机械化,设计复杂,款式百变。他的生产技术,已经跟不上先进技术,被抛在时代后头,只能做些简单的修补工作,接受淘汰。

以前的金铺要自雇打金师傅,所售卖的金首饰全是由师傅们制造,没有批发首饰商。金铺还得提供售后修补金饰服务,由师傅负责。金铺聘用师傅的人数多寡,得看金铺的经济能力。至于首饰的质量,也得视聘来师傅的技巧和功夫了。

他坐在打金台前,敲敲打打,补补修修。日复日,年复年,凭着一双灵巧的手,养活一家大小,直至垂暮老年。他守着这个岗位,守着打金台,守住这行将消逝的行业。

用黄金制造首饰的技师叫打金师傅,我们以前用粤语称“打金佬”。虽然他们没有做到“铁杵磨成针”,但是能够将金条∕金块敲打,裁割和拔成幼丝,制成戒指、项链、手镯等等饰物。

几年后满师(毕业),他才有自己制造金首饰的打金台和工具。从此他独当一面,制造各种金首饰——戒指、项链、耳环、手链、头簪、发夹等等。他也把旧金饰融化,再循环把金块锤打,拔线成丝。在强烈灯光下剪、锉、焊和敲,制成让人佩戴,艳光四射,散发魅力的金首饰。

他能够学得多少,是要看老师傅的喜爱,高兴时就多教一点功夫,不高兴时他只能枯站着看着学艺,看师傅的脸色,那是“传统式”训练。

至于薪水,有些每个月可得几块钱,有些更是“有食冇工”(雇主供应三餐膳食,不发薪水,祈望有年终红包或赏金)。

开始时,先父的小金铺只能聘请几位打金师傅。他们是炽伯、洛哥,和我的舅舅,和后来的鉴伯。因为他们属于长辈,爸妈禁止我以名字称呼他们。他们也是在周末带我去公园、游乐场游玩的长辈。

以前的师傅,在十多岁开始学艺,那时没有工艺学校接受培训。要成为合格打金匠,成为师傅,就得先站在老师傅的工作桌子(打金台)旁,靠自己观察学习。他还得侍候老师傅,端茶奉水,准备餐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