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缅文一年级的某天,在小卖部听同学说起关于酸木瓜的趣事。三个富家小姐看不起一个穷小子,就以大鱼大肉讽刺他,随后自然以吃打起了赌:先是那些女孩在他面前吃山珍海味,男孩不为所动。轮到男孩吃东西时,他只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酸木瓜,打开纸包的盐巴和辣椒粉,还没吃几口,那三个女孩就流口水认输了。看见别人吃酸的,大部分人都会有这样的尴尬经验。而把这大脑记忆使人控制不住垂涎的现象描述得更拍案叫绝的,自然是经典的“望梅止渴”。说到梅,我还是想起那棵屋后同学家的杨梅树,因那是我至今唯一一次看见过的梅子树。初春时长满樱花的山路旁,那座山里某处,长着橄榄树。我已忘记为何独自在山里,也不知如何碰到那棵树的,看见了,就摘果子吃,不带回家,也吃不多,因没有盐巴,也没有水。吃橄榄果后喝水是最让人惊喜的,那是有些奢侈的甘甜,所以我吃橄榄果后往往会喝很多水。

(传自美国)

北美夏天天热,我偶尔会吃黄皮柠檬。切小片,连皮一起吃。不放盐,也不就干辣椒,一口下去,酸中夹杂着柠檬精和苦味,渐渐发现,记忆中柠檬这酸东西,竟没那么可怕了,这让我不自觉地回溯起关于酸的事情。

想起山楂子,不但觉得隔山隔水,因为它让我想起初中同学,所以还觉得恍如隔世。太久远了!久远得记忆甚至有些模糊,竟然只记得想起那酸果子时,是和那些同学有着关联的。

有一种酸木瓜,是云南人叫一种果实的名称,拳头大,皮是青黄色的,切薄晒干后可以长期保存煮鸡汤喝。那水果十分酸,生的若切丝炒肉,却是鲜美得很,很少有人不爱吃的。最接近原始的吃法,还是拌辣椒和盐吃,但过后牙齿总要受疼,吃饭喝水都会难受。有一年我朋友的病刚好,我与她就这么吃了一大盘。

想想我对酸的食品,记忆碎散了一些。虽然长年累月地吃腌菜、干腌菜、水腌菜、酸萝卜和荞头长大,但那已经属于生活的一部分,于是不算。除此以外,也只剩酸味的果子。山楂子,酸,涩,就点盐巴拌油辣子,那时偶尔是会吃的。只是会倒牙,或也叫酸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