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堤长期的堵塞现象,在新新(新山与新加坡)关系里,几乎像太阳每天的东升与西落,是大家习以为常的“天象”。
新山这边关城市,是许多人的生计与乡关的转接站,两岸灯火看似近在咫尺,疫情压境竟成天涯。
谁也预料不到一波新冠疫情会史无前例地逼锁了马新边关将近一年。这一锁,不但阻断了人流,也阻断了钱流。边关一族与新客合力“抬举”的新山经济脉动,坠崖扑地,新山成为泄气的大汽球,几近昏迷瘫软。
新山是座边城,几十年来成为数以万计天天越堤到狮城谋生的摩哆族的大本营。
登高可以看见市区干道上的“千山鸟飞绝”,却未必看得见众生更为挣扎难受的内心情绪,紧锁的边关不但隔离了许多人的生计与家居,更在这个春节里阻断了多少家庭的天伦乡关。辛丑春节,马来西亚许多乡镇顿时少了“衣锦还乡”的狮城归人,也少了往年夜空呼啸的烟花与禁不了的鞭炮声。今年除夕,天伦火锅,徒添多少手机屏幕上无奈的相望泪眼。
今天,谁若按按这城市空荡荡的街道脉搏,应可听见,南北思念的悠悠嘘叹和多少乡关何时的诘问呀?!
这支蓝领大军,许多来自中北马,有些单身,有些带眷,“寄居”于新山各地,构成新山人口中极为特殊的边关一族。
站在边城市中心的高楼上眺望,不但长堤与边关一片沉寂,连市中心与关卡大厦连接的商场也深陷寒冬,门可罗雀。据说竟有些店员干脆在走廊上打起羽球消遣。
新山的城市脉动,除了靠边关族天天从长堤彼岸衔回“生活粮草”,也不分昼夜地依靠新加坡客带来的强劲消费力。新客消费,明显带旺边城的油站、巴刹、餐饮业、西药店、按摩保健、高球场,甚至明灯高照的洗车打蜡行业。
封关近年,新山这城市显然因内循环的“营养不良”而病得不轻,仿佛进入了ICU病房,各类指数欲振乏力,奄奄一息。
这批天天跨国的边关族群,在过往的日子里,在很大的程度上,形塑了新山某些特有的边城景象,例如黄昏倦鸟归巢时特别活络的货币兑换生意与摩哆维修活动,以及晚间散布各区热闹的小贩人气。
过去逢年节,包括这批人在内的新山客居者一旦回乡,新山便会骤变空城。城市人气在春节退低,是各地恒有的现象,但在边城新山更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