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还没有厘清这些疑问之前,也许可以先来认识一下郑牧师及他与孙中山的关系。
在创办书报社的过程中,郑牧师结识了张永福与陈楚南等著名侨领,这些人都是积极反封建思想者,后来认识孙中山,更加入反清的革命组织同盟会,追随孙中山参与革命事业,要“驱除鞑虏,还我中华”。
郑牧师首创的书报社,影响最深,这样的概念后来遍传,新加坡各处都相继成立,就连马来亚、印度尼西亚与缅甸,也纷纷仿效创立书报社,整个地区总计有150所之多,在同盟会推翻满清政府的行动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这篇文章附带的一张图片与说明,最是引人好奇与注目,甚至还有些许诡秘感。
因此,依据牧师娘的文字记录,绝对可以确定的是,郑牧师从南来新加坡后到他过世之前,一直都是住在教会提供的牧师楼里(除了戒烟所外),当中尤其是1905年至1911年孙中山来过新加坡期间,都不曾住在纽顿路的大楼。
她文中谈及,郑牧师先是在牛车水客纳街(Club St)的翠兰亭住了近两年,接着搬到克罗士街,一年多后再住回丹戎巴葛路一带的锦成山。丹戎巴葛礼拜堂建成,他们就住进礼拜堂的牧师楼。后来,郑牧师因参与振武善社戒烟工作,为方便公务,他们再搬迁到设在登路(Tank Rd)的戒烟所居住。
笔者并非文史专家,纯粹是以一个读者好奇的心态谈论,最终真相是什么,也许得留给专家们去考究了。
最近借阅《新加坡惠安公会60周年纪念特刋》,书中许苏我撰写的文章《郑聘廷牧师其人其事》,详尽介绍他的乡人——郑牧师生前在新加坡的事迹及对早期新加坡的贡献,可读性很高。
郑牧师居所探究
当时,中国正值清末年间,朝廷尤其腐败,导致人民生活困苦,民不聊生,讲座因此借机传播与鼓吹革命思想,以推翻昏庸无能的满清政府。书报社因此变成新加坡的一个革命外围组织。
方牧师身为教士,相信他不会信口开河,但是,他又怎么获知孙中山面对人身安危,是郑牧师向他透露,还是另有渠道?
从中几乎可以认定,孙中山与郑牧师两人,基于志同道合,大家又是基督徒,见面结识后私交甚笃。因此,孙中山到新加坡时,受郑牧师邀请留宿他家中,以便于彼此谈论国家大事,甚至是议谋革命起义大计,倒是极其自然的事。
礼拜堂为纪念他的贡献,以他的别号将牧师楼命名为“石津楼”。1972年,由于兴建中央快速公路,“石津楼”随原礼拜堂一起拆除。
据禧年堂的档案,1905年秋间,同盟会最高领袖孙中山路经新加坡时,曾经在张永福、陈楚南与林义顺等革命党人陪同下到过书报社参观。孙中山当时对书报社留下深刻印象,除了大加赞赏外,还叮嘱领导从书报社中物色革命同志。
根据这样的信息,郑牧师有一段时期是住在巴耶利峇,这相信也是牧师楼,因为长老会后来在这里另创立了一所分堂。郑牧师在1912年虽健康欠佳而辞退教会工作,但依然义务当牧师,继续传道,符合住在牧师楼的条件。
另一名史学家张鸣在接受《新京报》访问时也持相同看法,他认为,清朝末年,政府相对弱势与胆小,还不致于对政敌存暗杀的恶念。
郑牧师与孙中山的关系
至于上述被引述的方汉京牧师又是谁,根据禧年堂的档案,他曾是禧年堂的长老,与郑牧师相识,后来在直落亚逸礼拜堂任驻堂牧师。
这句话显然有这样的含意:满清政府对孙中山有痛下杀手的阴谋,结果为了人身安全,孙中山夜晚不敢留宿晚晴园。
因此,郑牧师可以说是集传教士、革命志士、教育家、社会工作者与商人于一身的传奇人物。
可惜的是,文中完全没有谈及,结果成了留给后人永远的谜团。方牧师如今作古多年,当然无从对证。
他说,历史上的晚清朝廷,未曾有系统组织过对孙中山的刺杀行动,反倒是革命党,多次向清朝重臣密谋刺杀。
郑牧师也一手设立多所礼拜堂,包括位于欧南路的禧年堂,1944年他就是在禧年堂的牧师楼安息,享年72岁,遗下牧师娘黄碧玉与九名子女。
郑聘廷,福建惠安人,他南来新加坡传道时,是本地华人基督教会的第一位神职人员。他在新加坡首创书报社,带动人民学习的风气。他也协助创办多所学校,自己更是身体力行投入辛亥革命事业。另外,他还参与成立振武善社,协助人们革除抽鸦片恶习。郑牧师后来因病劳累辞退教会工作从商,为林义顺合股拥有的公司管理树胶园与黄梨园。
这之后,牧师娘就没有再提及居处,只说明郑牧师临终时,是在“他一手创办而心爱的禧年堂牧师楼中”,也就是最终他们是居住在禧年堂的牧师楼。
现在最大的疑点是,郑牧师到底是几时住进纽顿路的这所大楼,并在那里接待孙中山留宿?
此外,书报社不时邀请知识分子主持讲座,议论时事政局。每有演讲,一再吸引公众到场,挤满整个书报社。
而在禧年堂牧师楼之前,郑牧师又是住哪里呢?对于这一点,禧年堂的档案记载,由于郑牧师位于巴耶利峇的住屋在日治时期被日军征用,教会于是在1944年1月将他们接往欧南路新建的禧年堂牧师楼,郑牧师也于这一年在这里安息。
书报社的影响力
满清政府不太可能到海外行凶?
根据本地研究孙中山的史学专家深入推论,孙中山从1900年到1911年期间,先后九次过境或到访新加坡,当中有四次都是下榻在晚晴园。现在,突然出现有不住晚晴园的说法,而原因又是为防行刺,这岂不是给专家们原先的论断呈现变数?
如果按照这两位史学家的讲法,那么,应该可以排除满清政府到海外行凶的可能性。
这张图片显示两幢相联的殖民地时代双层建筑物,图说是:郑聘廷牧师新加坡纽顿律(路)故居。另有括弧补充,全文如下:“据方汉京牧师称:孙中山先生在星(即新加坡),白昼在晚晴园办公,晚上则在郑宅睡觉,以避清政府派人行刺。”(按:这张图片同样见于《禧年堂建堂50周年纪念刊》)
郑牧师的遗孀黄碧玉牧师娘在1954年出版的《禧年堂建堂50周年纪念刊》所发表的一篇文章《五十年来话沧桑》,详细忆述了牧师生前所居住的地方,可是,就是没有片言只字谈到曾经居住过纽顿路的往事。
根据史料,郑牧师19世纪末年在厦门鼓浪屿的神道学校修读,毕业后,1897年25岁时下南洋,先是在马来西亚槟城传道,两个月后应长老会之聘,到新加坡主持扩展教会工作。
故事讲述孙中山1906年到达香港,召集各省革命领导谈论起义事情时,遭清廷派出的大批杀手伏击,革命志士与大批江湖义士英勇舍身保护。
现在的问题是,孙中山担心遭暗杀,以致夜间得躲入牧师家中留宿之说,究竟是从哪里引起,是真有其事,还是凭空想象、想当然耳呢?
传奇人物郑聘廷牧师
这难免让人想起10年前,中港合制的一部电影《十月围城》,剧里出现同样的桥段。
不过,影片放映后,首都师范大学近代史学家迟云飞针对这样的剧情在《北京日报》为文指出,历史没有这段记载,它显然是“纯属虚构”。
郑牧师思想先进,他在传福音的同时,也极度关注本地人民的教育问题。他于1902年在克罗士街(Cross St)创立星洲书报社,这是个类似今天图书馆的设施,提供各种报刊杂志供阅读,借此协助提高民众的知识水平。
郑牧师在隔年也加入同盟会,成为会里的一名积极成员,为革命事业效劳。
为了感激星洲书报社对革命事业的贡献,孙中山在革命成功后,于1912年(民国元年)3月以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的名义,向星洲书报社颁出“优等旌义状”,以示鼓励与褒扬。
如果这样的推论成立,孙中山曾经夜宿纽顿路大楼的说法,全部都要被推翻,而躲避刺杀才夜宿这所大楼之说,难免是以讹传讹了。
另一方面,这个躲避行刺之说,可靠的程度又到哪里?难道说,清廷还真派出暗杀队海外追踪,不惜在异地杀人行凶,以根除心腹之患?不过,纵观全文,没有对这句话的辅助说明。
至于郑牧师合力创办的学校,先后计有中华女子中学校(1911年)、星洲幼稚园(1921年)及浚源中学(1923年)。中华女中后来因兼收男生,现在易名为中华中学。
1905年初,郑牧师筹建的丹戎巴葛新礼拜堂(即禧年堂的前身)落成,郑牧师让出礼拜堂的部分牧师楼,作为书报社的新社址。每星期一还将地方借给同盟会举行会议。
那么,这个纽顿路大楼的故居又从哪里说起?比较有理由的猜测,是郑牧师在1944年去世后,他的后人从牧师楼搬迁到纽顿路居住,因为依照教会的惯例,只有在职服务的牧师,才能住进牧师楼里。
根据本地研究孙中山的史学专家深入推论,孙中山从1900年到1911年期间,先后九次过境或到访新加坡,当中有四次下榻晚晴园。现在,突然出现有不住晚晴园的说法,而原因又是为防行刺。专家们原先的论断岂不是出现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