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9日,美国佛罗里达州议会大厦外有逾百名华裔示威者,顶着烈日高举“停止仇恨中国人”“反对排华法案”等抗议标语,要求当地议员撤回两项禁止中国人购买房地产的法案。

这两项联邦宪法修正案分别规定联邦政府和各州政府,不得未经正当法律程序,“剥夺任何人的生命、自由或财产”。

HB1355法案规定,从2024年1月1日起,佛州政府不能向上述国家的机构招标或颁布合同;与佛州政府有业务往来的实体须证明未被上述国家政府所控制;2025年7月1日后,佛州政府不能与未核实信息的公司续约。

除了佛州,得克萨斯州和南卡罗来纳州也已推出类似的房地产限购令,弗吉尼亚州、南达科他州和阿肯色州等似乎也计划跟进这么做。得州参院今年2月提呈SB147法案,禁止销售得州土地给与中国、伊朗、朝鲜、俄罗斯有关联的当地公民和企业。法案已在4月26日三读通过。

“中国间谍论”显然无法说服佛州华人群体。佛州华裔居民戴尔(Micheal Dell)在听证会上说:“相信在我们需要买房时,会因为无法直接将绿卡贴在脸上,而遭遇歧视。”

在佛州从事13年房地产经纪业务的杨晓琳接受《联合早报》采访时说,虽然法案尚未表决通过,但佛州华人和亚裔群体反应激烈。日后一旦法案落实,房地产公司为确认亚裔购买者的国籍,会要求他们提供认证文件和签署宣誓书(affidavit)。这些额外要求可能会让人感到不舒服。

虽然两项立法尚未进入州长签署生效的环节,但德桑蒂斯已多次指控中国试图“吞噬”敏感地区周边的土地,以窃取军事情报。

琼斯认为,法案在很大程度上属于象征性立法,主要想涵盖两大目标:一,向共和党初选选民发出明确信号,表明州政府或某位共和党领袖如德桑蒂斯对抵制中国和保护国家安全的决心;二,向选民暗示拜登政府在国安问题上做得不够,没有更多地打击北京在美国的活动。

这两项法案一旦在佛州参众两院表决通过后,将交由州长德桑蒂斯(Ron DeSantis)签字批准生效。

佛州议会高效推进有争议法案的举动,引发当地华人的强烈不满。尽管两份法案不以美国籍和持绿卡的华人为对象,但当地亚裔担心会受到牵连。他们控诉法案内容过于广泛,不仅违反美国联邦宪法,还会唤起其他美国人对亚裔群体的恐惧与敌视。

中国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教授刘永涛接受《联合早报》采访时指出,这两项州法案与美国联邦宪法第五修正案和第14修正案存在冲突,即使获州议会表决通过,也可能被联邦最高法院裁定违宪。

SB264法案已于4月11日在佛州参院三读通过,目前等待州众院辩论和表决。HB1355法案目前在州众院等待二读,三读通过后将交由州参院辩论和表决。

刘永涛认为,法案落实后,中美之间的对立情绪将正式从联邦层面下沉到州层面,再向基层延伸,由此衍生的隐性歧视将加大亚裔群体与其他群体之间的鸿沟。此外,美国大选年将至,不排除两党为了竞争支持率,也在其他州推出类似的有争议法案。

佛州参众两院议员3月2日提呈SB264法案和HB1355法案,以禁止中国、俄罗斯、朝鲜、伊朗、古巴、委内瑞拉和叙利亚的党政、企业和个人在佛州购买房地产,美国公民和永久居民则不受限。

SB264法案规定,从7月1日起,上述国家的党政、企业或个人不能在佛州购买任何房地产和农业用地,尤其是关键基础设施20英里(约32公里)范围内的房地产;至于已购得的房地产,则须在2024年1月前向有关部门通报,逾期者每天罚款1000美元(约1340新元)。

刘永涛认为,美国历史经验显示,一旦涉及国家安全,其他课题如种族歧视、经济规则、平权主义等都须让步。如今中美博弈日益激烈,华人在美权利也须让步给国家安全。

对于法案是否违宪的问题,美国莱斯大学政治学教授琼斯(Mark Jones)向本报分析指出,两项法案写得过于广泛和模糊,已超出维护国家安全的范围。如果表决通过和执行,可能会间接对美国籍华人或永久居民产生不利影响。他说,就这一点来看,法案几乎肯定会被裁定违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