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慕西班牙建筑师Enric Miralles(恩瑞克米拉莱斯),一直希望到他与太太Carme Pinos(卡米皮诺丝)设计的公墓走一走,毕竟那里是电影《昨日绵绵无绝期》(Yesterday Never Ends)的主景,埋葬儿子的公墓要拆除,已分手的中年男女到那里给儿子,也给彼此作最后的道别。

荒凉得连树木也冰冷

在巴塞罗那旅行最后一晚,我把女儿的护照交托给弟媳妇,并告诉她,如果我在伊瓜拉达(Igualada)郊区的公墓被抢,至少她们可以按照行程飞回新加坡。弟媳妇不放心,要把我们三人共用的无线网络路由器(wifi router)交给我,我没拿,因为女儿前一晚在巴塞罗那人潮络绎不绝的街头走失,我们就是靠女儿带在身上的路由器,以及我们的手机网络讯号强弱来追踪她。

踌躇一会,鼓起勇气再下楼梯,已不见两男。我也顺方向走到《昨日绵绵无绝期》坟场里拍摄的场景之一的“天窗”处走一走,抬头望出天窗,正蓝的天空是极乐天堂啊。来时看到三男,我干吗想那么多啊!

第二天一大早,我到酒店附近乘搭地铁,语言不通,花半小时来到火车站,再坐了1小时30分的小火车抵达伊瓜拉达。下了火车,吓我一跳,小镇太简陋,根本看不到游客中心,好不容易找到德士,十多分钟车程来到公墓入口。附近虽有一些工厂,但不见人烟,很静。

我走进坟场,看到不远处有三男,他们瞄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们一眼。不知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我不怕劫色,因为没有;也不怕劫财,因为也没有,只怕财色都没,人家恼羞成怒把我绑在树上。

在西班牙短短行程,团友两度险遭扒,扒手被识破后,还理直气壮地望着你,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边欣赏坟场,也边留意三男有跟来吗,尤其是我穿越了V型斜坡旁的棺材龛,往更深入走时,发现坟场就只有我和三男。

公墓沿着山坡盖,另一端是谷底。每个角落包括火化地方都走一圈后,我从棺材龛旁的窄梯往下走,竟看到三男中的两人朝我的方向走来,我本能转头快速爬上楼梯并跑到最高层,寻找逃生路时,心想从另一端跳下可跑到来时的入口处,但腿会断,唯有默默对45岁就葬在这个墓地的米拉莱斯说:我喜欢这个公墓,但不想葬在这里。

乐坏蚊子急坏家人

米拉莱斯曾被视为“上帝的工匠”高迪的接班人,不过他与高迪梦幻活泼抽象的建筑特色很不同,这座公墓是冰冷的混凝土,不断变换方向和大小几何形碎片建筑组成,凳子则由铁网与一颗颗小石头砌成。建筑师希望把公墓打造成一个公园,一个活人与死人相处的空间,虽然我造访时阳光普照,但没人气,觉得荒凉得连树木也冰冷。不过,我还是喜欢。

我大伯生前在麦里芝树林里散步,遇到抢匪,没色没财遭绑在树上,乐坏蚊子,急坏家人。

喜欢但不想葬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