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天,韩国国家人权委员会宣布接受妇女组织的建议,将对朴元淳性骚扰事件中的“疑惑”部分展开职权调查。这一职权调查的范围,不仅针对朴元淳个人,也包括默许、知情不报的助手、公务员纪律处理程序,甚至首尔市援助性骚扰受害者程序等,旨在从事件根本上着手调查,以改善固有体制与观念。

前两天与韩籍友人聊天,自然而然就说到因涉及性骚扰事件而自杀身亡的首尔前市长朴元淳。案件的其中一件关键证物——朴元淳的公务用手机,原本已于7月22日解密复制所有数据,准备进行分析调查,但7月30日调查却被喊停。首尔地方法院宣布,接受了朴元淳遗嘱停止执行电子数据调查的要求;而早前复制并已分析的手机信息将由警方保管,直至“法院判决为止”。换言之,针对性骚扰短信与照片的传发来源等调查就此打住,案件离真相又更远了一步。

早前,两名女性友人先后不约而同地透露,曾在办公室被已婚男性上司“轻骚扰”。这些看似不经意却令人不舒服的举动包括:说话时站得很靠近、走路时擦肩碰撞,或在指导工作时手部频频触碰等。两人同样担心如此举报会被误解为太敏感,加上对方是上司,所以都选择沉默,见他一来能闪则闪。

见我愤愤不平,其中一名友人急忙安慰说现在保住工作最重要,还自我揶揄:“居家办公的好处其实比想象中多。”

我对“幕后力量绑架法律”的老戏码表示不解,韩籍友人隐晦提示除根不易,后又问:“新加坡政界没有类似‘权力型性犯罪’吗?”我摇摇头说:“法律不允许。”友人再问:“那一般职场也没有吗?”我语塞了。

我鼓励友人多找几名女同事谈谈,收集“证据”向公司最高层或人事部举报。因为无论是惯性揩油,还是病态骚扰,都是绝不能容忍的行为,必须采取行动对付,避免其他女性也受害。再者新加坡的法律制度非常严谨,政府也有相关部门提供援助,并会对受害者的身份保密,处理职场性骚扰事件的机制相对成熟,但前提是受害者必须主动揭发。

这看似大快人心的调查决定,其实也是意料中的事,因为这起事件所引起的国际与社会关注非常广大。人权委必须向韩国民众有所交代,第一步务必是展示揭发真相与整治制度的决心。

不过有分析就指出,两年前法务部检察局长涉性暴力事件,人权委也宣称要对检察机关进行职权调查,但五个月后就无疾而终,真相不了了之。这间中出现了哪些强大的阻扰力量,以致于法律也发挥不了作用,至今仍未明确交代。如此看来,朴元淳案件重蹈覆辙的可能性确实不小,眼下接纳了停止调查手机的要求,似乎已预告案情下来的发展方向。

这类“轻骚扰”行为或可被理解是为躲过法律制裁而产生的“罪行”,举证不容易;若遭受惩罚也会较轻,但带给受害者的困扰不见得更少。比起“绑架法律的幕后力量”“躲过法律的障眼法”似乎更难对症下药,调查起来费时费神,很可能加害者以“误会”为辩解,有关当局发出警告就此了结。最后,加害者开始在职场上处处为难受害者。

寒暄馆

(作者是文字工作者 yingxuankuay@gmail.com)

阻断措施解封第二阶段期间,我最常做的事,就是和许久未碰面的朋友聚聚喝咖啡。谈天内容天南地北,但其中一个话题让我至今仍反刍思考。